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二)-《金牌调解员[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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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很久,只能勉强自己将对方的这个举动当作是真诚的关怀,对花白禾道了声谢,然后将袋子揣进了口袋里——决定一回家就丢掉。

    花白禾看他这幅憨样,心底忍不住笑了笑。

    ……

    所幸上车之后的花白禾没再闹什么幺蛾子,只闭目养神一样地往座椅靠背上倒去,吩咐一句:

    “累了,回家吧。”

    其他人别无二话,车子平稳地朝薛家所在的小区开去。

    四十分钟后——

    花白禾在自己的房间里,摊开了那本被自己表弟说是‘看一次就气一次’的书,不仅没有被气死,还声情并茂地给系统朗读,美其名曰‘奇文共赏’。

    系统:“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花白禾开口拦道:“别啊,咱俩谁跟谁,你别跟我客气——”

    系统:“……”

    求求你跟我客气一下吧?

    但它没来得及开口,花白禾已经开始倾诉读后感了:“我跟你说,这作者文笔很不得了啊,肉-戏和感情戏相得益彰,既注重读者的阅读体验,还注重每一次场景和动作的创新,不得了,我想认识一下这位大家。”

    系统:“……”

    它眼睁睁地看着花白禾打开了手机,开始搜那个叫做‘流萤’的作者,结果这人名气不小,居然还真的让她找着了。

    尽管这个‘流萤’的个人资料很少,几乎从不在网上留下自己的真实信息,但好在生活在一个十分宽容的年代,百科上赫然给她封了一个“知名成-年-文-学作家’的称号。

    里面的代表作,最为畅销的就是这本《薛苓的幸福生活》,几乎算得上是成年之后的阅读类书籍敲门砖。

    花白禾还兴致勃勃地去搜这人之前的作品。

    结果十分钟之后就一副贤者时间到的表情,躺在床上对系统叹了一句:“真难看,把我都给看萎-了。”

    系统冷笑:“呵,你还有可以萎的地方啊?”

    花白禾正儿八经地吐出四个字:“精神萎-靡。”

    说完她又叹了一句:“这作者,之前写文错别字一大堆,用错典故,附庸风雅,技术活描写很不到位,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色-气了呢?”

    还一本成神,简直匪夷所思。

    就像是……菜鸟秒变老司机。

    系统身为一个未成年人,无意跟她讨论这种东西,正想拒绝,花白禾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平日里,只要不是饭点,或者有贵客上门,除非是她主动喊人,否则家里是没人敢打扰她的。

    故而她转移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却听见门外的人开口道:

    “小姐,薛先生说今晚有贵客上门,让您届时务必出来一趟。”

    贵客?

    花白禾想了想,让那人进来跟自己说话。

    “是西京的江家,薛小叔与江家人此次同在一个编书组里共事,听说那人是江家的一个小辈,文采卓绝,文学方面的见解独树一帜,薛小叔有意提携她进京城大学的文学院。”

    京城大学的文学院……

    花白禾在脑海里自动翻译了一下,因为这世界文学传承没有遭受炮-火的洗礼,所以跟她所知道的大学不太一样,这京城大学的文学院是鼎鼎有名的地方,具体多厉害呢?

    大概相当于她原本世界民国时期的西南联大[1],这是当时国内实力第一的综合大学。

    严格意义上来讲,西南联大当时的师资力量很能吊打一番后世的北大中文系。

    由此也能见到,薛家小叔能在京城大学里当一个教授,实力本身就不容小觑了。

    薛承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所以薛家到他们这一代,也不算是人丁没落。

    至于江家……

    花白禾从记忆里搜寻了一下,那是个与薛家门户相对的大家族,内部传承同样很严苛,听说年轻一代才华横溢,其中有个叫做江雪的,后来还连续拿了几个文学奖。

    这些只是她在看世界背景的时候顺便接收的零散信息,其实花白禾对这种正儿八经的人没什么兴趣,只回了一个字:

    “哦。”

    这意思就是,到时候她出不出去,全看心情。

    进来与她说明情况的小女佣也不敢多劝,跟她交代完了事情,就退出去了。

    她继续捧着自己手头的书接着看,但不知为何,脑子里又蹦出那两个字,江雪。

    不知是不是小学背古诗词的阴影犹在,以至于花白禾一听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开始背诵: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她疑心是这个薛家的文墨气太重,搞得她脑子都有点不正常,甩了甩脑袋,继续看自己的书。

    ……

    当晚。

    花白禾去外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地准备转着轮椅回房间,但是动作慢了一步,因为她盯着水杯在思考,自己这一杯水下去,去洗手间时到底是接着跟马桶奋斗挣扎半小时,还是干脆从今天开始,直接朝舒适的保姆帮扶力量屈服。

    结果就这一个迟疑,客人正好登门。

    薛苓跟人家无冤无仇,平日里的作主要也只针对自家人,如果这时候头也不回地转轮椅走人,铁定让客人难堪。

    错过了离开时机,她只能安安稳稳地在饮水机旁边坐着,捧着一杯水,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僧入定。

    薛继鸣已经被刘璐赶出来接客了,斯斯文文地朝着薛家小叔子——薛合点了点头,礼貌的喊了一声:“小叔。”

    薛合的性格跟薛承不同,整个人永远笑眯眯的,脾气好得很,给他介绍了一下旁边的两人:“这是江教授,江河晏,这是江教授的侄女,江雪。”

    江河宴一身唐装,手里还拿着两个文玩核桃,闻言只对好友笑了笑:“哎,老薛,大家都这么熟了,喊什么教授,继鸣喊我一声江叔叔就行。”

    薛继鸣看了看自己叔叔的脸色,立刻顺着喊了一声:“江叔叔。”

    至于江雪,两人都是平辈,点头便过。

    薛合给双方都介绍了一遍,顺嘴就开始慰问了最近薛继鸣的论文进度,薛继鸣硬着头皮跟两人聊,所幸他们俩的方向跟他毕业论文方向不太相同,否则薛继鸣能聊出一身汗。

    一行人进了客厅,刚在房间里打完电话的薛承走了出来,大家于是又是一轮互相慰问,气氛一时间好不热闹。

    还是薛继鸣局促之下,注意到了在角落饮水机边待着的姐姐,他不太擅长这种家族社交,不知道是不是下午花白禾给他的好脸色,让他莫名察觉到了善意,这会儿他居然跑到花白禾身边嘘寒问暖。

    花白禾对着他只能勉强保持绷着脸不冷不热,态度并未见多么尖锐,尤其是发现他头顶的情感进度脱离零蛋,光荣地走到了‘1’,更是想对他这样主动开启情感线、很有眼色的世界之子温柔以待。

    但薛继鸣这一来,把客厅聊天众人的注意力全给引来了。

    让她陡然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偏偏薛继鸣看她孤零零的样子,凑过来又问了一句:“姐,你要不要过来一块儿喝茶?”

    喝喝喝,喝个屁,花白禾心想,她凑过去跟这么一群大文豪聊什么?

    品评她新买的18r小说?

    薛承能当场把她给掐死。

    结果薛承丝毫没跟上女儿的脑电波,揣摩了下她的表情,发觉脸上没多少厌烦的神色,也以为下午那一通放风让她心情平和了许多,即刻跟旁边人开始说起自己的大女儿。

    三言两语说完她的情况,又开始介绍她的名字,花白禾倒是想转身就走,奈何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而且,那个江雪,还挺好看的。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系统在她脑海里鄙夷地说道。

    花白禾充耳不闻,对薛继鸣丢了个眼色,就见他笑呵呵地推着花白禾的轮椅过去,在这期间,花白禾都在用余光看那个江雪。

    与她不同,对方在正大光明的打量她,不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刺探视线,仅仅是很平静地注视她一眼,对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江雪指尖如玉竹,骨节分明,捧着那个青绿色的薄瓷杯,不知是谁衬了谁。

    澄澈茶汤冒出袅袅水汽,隐约笼的她皮肤像是由冰肌雪骨砌成般。

    当她垂下眼睫的时候,犹如簌簌飘雪纷扬而下,将眼底的光映得细细碎碎。

    尾端自然卷的黑发正好托出她的五官,明明也不是玲珑小巧的类型,偏偏文文静静地往那边一坐,给人一种……

    乖巧的感觉。

    花白禾这么个风-骚的人,当然喜欢的不是这个类型,但也不妨碍她欣赏一下漂亮的花瓶。

    结果不知是她的视线停留太久还是怎么着,那人端着茶杯,又抬眼往她的方向看了看,好像觉得在人家家里不好太约束,脸上露出几分迟疑,对她开口说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江雪。”

    声音低低的,不知是不是害羞。

    花白禾总觉得自己面前蹲着只可爱的兔子,抿了抿唇,回了一句:“薛苓。”

    江雪点了点头,冲她绽开了一个笑容。

    像是寒冷的天里嘴里忽然被人塞了颗水果糖,甜度一点点绽开。

    她就在这样的笑容里小声开口:“苓,卷耳也——很可爱。”

    那是《说文解字》里,对苓字的注解。

    通俗点来说,卷耳就是……野菜。

    花白禾:“……”

    不论这个可爱是用在她身上,还是野菜身上,她觉得恐怕都不太合适。

    她看着面前这位萌点姿势奇特的小姑娘,正想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无语,就发现对方眼底稍稍含了点期待看着自己。

    花白禾:“……”

    糟糕,她想起来了,这种书香传承的大家,见面都喜欢从夸对方名字开始,既能够展现商业互吹情谊,又能够体现一个文学功底。

    但这真的很为难她一个当年卡及格线毕业的大学生。

    于是在对方那隐秘的期待中,她握着手中逐渐变凉的塑料杯子,慢吞吞地开口:

    “江雪,柳宗元。”

    江雪愣了一下,即刻在自己的脑海中重现了这句话,正确的应当是:

    《江雪》——柳宗元。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跃跃欲试准备背诗的花白禾说道:

    “你太可爱了吧。”

    很好,初次见面,花白禾就从这只小白兔手里收到了两次‘可爱’称号。

    作为一个宁可被夸‘骚-气’,不愿认领‘可爱’的人,花白禾掐指一算,觉得她和这个好看不好吃的小兔子缘分已尽,随便捏了个借口,就打算回房间去了。

    ……

    很不巧,刚回房间的她忽然感受到了自然的召唤,转着轮椅就往洗手间奔去,结果扶着旁边水池的动作打了滑,一个没撑住——

    差点脑袋栽进马桶里。

    但更不幸的是,她一屁股摔在了旁边,而且轮椅上喊人的遥控器被她摔跤的动作甩到了洗手间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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