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四x送傩2-《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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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来找你,你便不肯同我说句话吗?”

    送傩愣了原地,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她没听明白四爷在说什么。

    宣焘看着那两片嫩红的薄薄小唇无声嗫嚅,心尖上像被舔了一口,暗自一啧,怎会有人的嘴唇生得这般红艳?

    他的眼波更为潋滟,走到她小小的个子面前,有些示弱似地低下头,放柔声腔地循循诱着:

    “那日给了你竹簪,说是随意削的,其实不然,爷也花了心思的。本以为你明白,却未听到你回应一句。

    “我以为是唐突了姑娘,让姑娘生气,想想也对,你是昭乐看重的人,我如此,太过于随意了,之后便未敢再与姑娘玩笑。谁知你这姑娘气性这般大,时至今日都不同我讲话。”

    他顿了一下,颇伤感地叹息一声。也不知有意无意,混着酒味的气息尽喷在女子雪白的天鹅颈上。

    送傩眼睫轻瑟了一下,长久以来的困惑突然得解——原来如此,原来四爷不是觉她无味,所以不睬她,竟是一直怕她生气,才有意保持距离。

    四爷说得是,收了别人的东西,道谢是理所当然的。

    送傩抿抿唇,只是那日收到竹簪,她一时有些怔忡,兼之他将簪子插在她发上后便走了,才没来得及说话。

    经他这样一提,送傩立刻道,“那簪子,属下有好好收着。属下,喜欢。”

    “哦。”宣焘挑眉,揪住了字眼痞笑追问:“喜欢是吗?”

    送傩的耳朵眼不防一酥,缩动肩膀。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只是、是……眼见四爷笑得若有深意,她眉眼发急,不知怎么说。

    而眼前的男人一双桃花眼还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瞧。

    送傩的心忽然乱了,垂眸后退一步,一板一眼道:“四爷,天晚了,请回去歇息。”

    宣焘随之进前一步,将人堵在方才望月的窗棂处,倾身瞧她低垂的眼眸,低声撩拨她:“送傩,你为何不敢看我?”

    送傩没有不敢,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静明,又飞快地低下。

    意思是这样便算看过了,还请回到自己的屋里去。

    宣焘被她的举动逗笑了。

    他想起方才自己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她蜷膝坐在窄窄一条的窗槅上,一身黑衣融进夜色,后脑抵着身后的木头窗框,仰睫望月。

    没声没息,跟一只乌漆麻黑的小猫儿似的,却无端吸人目光。

    这姑娘,太像一张纯粹的白纸了,只知手中有剑,不知心中有情,对风月□□陌生又懵懂。

    越是如此,越勾引着人在这张纸上肆意涂画。

    目光落在她红若丹朱的唇上,宣焘只觉方喝下的酒化作一股热意,顺着心臆一路往下。他呼吸紧了一下,滚热的鼻息呵在她颈上,“跟着四爷吧,四爷喜欢你。”

    送傩惊讶抬头。

    他的字音像掺了蜜糖的钩子,一下子钩在她心坎上。

    四爷喝醉了……

    “没醉。”仿佛知道她的心声,宣焘漆亮亮的眼睛锁着少女有些失措的面容,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低靡到足以乱她心怀,“你主子的酒量好吧,她不如我,两坛子素酒而已,不值当一醉。送傩,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喜欢她吗?

    送傩的睫梢颤得更厉害,她是奉公主之命来尽保卫之责的,四爷,喜欢自己什么呢?

    她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情窦初开,但她向来以为那是文人造作出的,无中生有的东西。她能熟辨人体周身十四经穴,手足十二经,加任督二脉,四百多个穴道无论问她哪里,她都能说上名来,一指点中。

    唯独“情窦”,人的五脏六腑中没有这样的孔穴。

    在耳闻四爷说出那番话之前,她一直如此认为。

    等到四爷一句“真心”话音方落,送傩清晰地听见心中怦然一下,似有一朵小花,开了。

    就这么、悄无声音的。

    但随即,那朵花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谷风的吹动,皴皴流动的气缕拂在脸上,感觉难堪。

    ——不成,如此乱来,公主殿下必是不会同意。四爷是殿下的兄长,是主,他想如何都可以随心所欲,她却不行。

    公主殿下若想为四爷寻个暖榻的伺候小娘,那么便不会选她。而殿下既选了四暗卫里武功最好心境最稳的她,便是用作护卫之用,这一点,送傩一开始就很明白。

    身旁属于另一人的气息还很浓厚,他好像有无尽的耐心在等着她回答。

    送傩便说不,可四爷只是笑,仿佛那不是他想听的答案,靴尖再向前蹭一蹭,几乎贴上她的身,等她另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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