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黄时醋 (一)-《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2/3)页

    只是那粒葡萄已剥开了外皮,晶莹剔透的翠绿嵌在指尖,翡翠珠子似的,凉沁的触感透出汁水的甘甜,引人生唾。

    “那这颗怎么办?”白裳女郎转了圈眼珠,故作苦恼道,“浪费了不好呀,也不知有无人愿接我的赏?”

    说罢,她悠悠将晶绿的葡萄噙在檀红的唇珠下,似咬不咬,便那样眼波含媚瞧着他。

    梅长生喉结滚动,只一眼便谡然垂睫。

    捏笔的指节衬出如玉的白,声低:“画还未作完。”

    宣明珠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含糊“唔”一声,似在感慨,好生一位有始有终的审慎郎君啊,她又怎么好强人所难呢,睫梢轻瞥,就要自己吃了。

    余光便见一道身影如她所料地鹤立而起,快步而来,俯身勾起她颔尖讨走了那赏。

    那般清举无尘的表情,却趁势在她唇上实在地裹了一口。

    宣明珠吃吃笑,“欸,某些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不是没画完吗?”支颐的小臂一栽,秀颈倾倒在绒缎上促狭瞧着他,伸指在脸上划羞。

    又问,“甜不甜?”

    那张一笑生艳的脂玉面在朱红如火的缎子间,纯美得不能再动人,梅长生眸色幽深,撩袍蹲下身,贴在床板沿,倾身让她尝自己。嗓音明显不似方才雅致了,又驯又野:“你说甜不甜?”

    “嗯,是甜的。”两人绻绻分开后,宣明珠已是后脑挨上软枕,还是笑,捏了下他的耳垂。

    “方才失言了,长生别往心里去。”

    梅长生眼里似氲了层雾,又那样明亮,将她的手扣在掌心覆在自己颊边。

    “凉薄糊涂,是我一世罪证,醋醋无论何时翻出来,我都伏法。世上不是谁人都有我的好福气好运道,能博得对方一个回头,我很知足。”

    宣明珠心中熨帖,又有些不忍心,侧躺着勾指挠了挠他的鬓,逗趣:“看你‘认罪’这么诚恳的份儿上,哪怕大理少卿听了也要酌情宽赦,何况本宫,成啦,免罪平身吧。”

    梅长生喜欢这么和她待着,歪头贴在她掌心间,“我想问醋醋一桩事。”

    她凤眸轻霎,弯出柔软的情致,“你问啊。”

    梅长生便轻道:“那日醋醋在御前向陛下讨赐婚的旨意,是因为得知归白园的事因后,感动所致吗?”

    宣明珠闻言,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此语似曾相识。

    一瞬想起,当初他才从西蜀雪山脱难归来,也是问她:是因感念于他取血之举,所以要偿还吗?

    若说那时梅长生患得患失还情有可原,毕竟当时两人才经历过一场决断与死别,尚在摸索着重新相处的方式。可这会儿,赐婚圣旨都在他手里捏着不放了,就差补办一场昏礼,他还问!

    “梅长生,你成心气我?诚然,我感动于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那日在大殿上,是我最感佩也最心疼的一回,但不代表我会因感动嫁给一个人。”

    她将颈向上梗了梗,露出如玉般的锁骨半爿,佯凶瞪眼,“我要你,只因我喜欢你,这道理你不明白吗?”

    梅长生见状忙道,“醋醋别气,我知道的,就是想听你亲口说一次。”

    “讨厌。”宣明珠嘟囔一声。梅长生絮絮地承认道,“嗯,是我不好,我只是,怎么与你相处都不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