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向晚(11)-《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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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色一点点地深沉下去。

    “晚晚,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最希望的,就是你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永远做个小姑娘。你也不用拼命地追赶我,总想为我做什么了。”

    他另一手轻轻带过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微微俯下身,黑眸灼灼地凝视住她,“总有一天,换我去走近你,好不好?”

    “……”

    情绪一时无以复加,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来。

    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哭,他把那些无比艰难困苦的日子都坚持下来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的理由呢?

    她会坚持到那一天的。

    陪他坚持到,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大步走向她,拥抱她,亲吻她的那一天。

    “——好。”

    吃饭中途,林槐一直给她夹菜,边笑着说:

    “林栀,多吃点。咱们港城虽临海,但你去上学了,在学校吃海鲜,肯定没有现在在家里吃到的这么好,学校食堂都不会认真做,以后想吃什么回家吃。”

    “嗯嗯。”

    她忙不迭地点点头。

    新请来的阿姨手艺不错,做了鳕鱼饼,还有茄汁鲫鱼,还烧了一锅鱼丸海带汤,非常鲜美。

    她只顾着想沈知昼的事,一顿饭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看手机,看到他说他已经离开了,这才放心地动了筷子。

    这香气袅袅的一桌饭,她本不怎么旺盛的食欲瞬间被吊起。

    她有一阵子没好好吃饭了。

    “好吃吗?”林槐问。

    她轻轻咬了一口鳕鱼饼,细嚼慢咽了一会儿,才温吞地笑笑:“好吃。”

    “好吃就行,”林槐说,“这些都是哥哥特意给你买的,看你吃得开心,我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心虚地低头,只顾着吃饭。

    “你下午一直在房间睡觉?”林槐问。

    “嗯……”

    “那我回来怎么没看到你?”

    “可能……我去里面上厕所了吧。”她小声解释,“我也没听到你……喊我。”

    “哦,这样吗?”

    林槐也没多少疑心,他那会儿也只是透过门缝遥遥一望,看到她床上没人,但并没推门进去。

    兄妹一个屋檐下,他也知道避嫌的道理。

    不过,他和林榣之间,倒是从来没注意过这些事。

    他想着,一回头,看着林榣安静吃饭的侧脸,不由地就有些恼火。

    回来之前,他去林问江的书房去翻文件,什么也没找到,但贸贸然闯入暗室又怕林问江回来责备,旁敲侧击林榣,林榣对他也是一再缄口。

    和林问江一样,全然,把他当成了外人。

    晚晚又吃了两口,喝了汤就上楼去了。

    她看出了林槐对林榣欲言又止,但由于她在这里,所以有些话不方便说。

    她走到楼梯拐角,余光瞟到林槐还一直望着这方。林槐边还对她说:“林栀,上去早点休息,没什么事儿就别下来了。”

    “嗯,知道了。”她匆匆地回应。

    身影没过拐角,她突然又拐了一半回来,凝神细听。

    她现在,就是沈知昼的另一副感官。

    在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她都要细致入微地去观察。

    一开始,林榣和林槐之间的交谈还算平和,但林槐最终也没把持住他的暴脾气,忽地就拍案而起,突然高喊一声,吓了她一跳。

    林槐大声地质问:“为什么不跟我结婚了?”

    啪嗒——

    林榣顿时食欲全无,有些烦躁地放下了筷子——这也是头一次,林槐在她脸上看到了“烦躁”的情绪。

    她好像,不知不觉地变了。

    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知不知道,爸爸现在不让我插手他的生意了,你又这么对我,别人会怎么看我?”林槐怒声道,“一个好好的家里,我爸爸,我妹妹,都看不起我了!林榣,我拜托你为我考虑一下好吗?”

    林榣侧头,揉了揉隐隐生痛的耳朵,冷淡地说:“我说了,我只想做个正常人。林槐,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关系不正常吗?”

    “不正常?”林槐冷笑着反问,“林榣,到底是你不正常,还是我们的关系不正……”

    “林槐。”

    林榣冷声地打断,掀了掀眼皮,目光一瞬寒凉无比:“你这是占有欲。你就是个无比缺爱的男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你也不爱我,为什么我们要互相折磨?”

    “——缺爱?”林槐哂笑,“你懂什么是爱么?”

    每次他们吵架,问题都成了死循环。

    到最后,总能绕回“感觉”的问题上,林槐也是个死脑筋,揪紧了这一点迟迟不松口,最后就成了“她不正常,所以只能嫁给他”这样的死命题。

    他们的关系,也的确不正常。

    林槐自以为他接受她,和她结婚,是悲悯在外人眼里、在医学鉴定之下那个“不正常”的她。

    可他也不正常。

    他比她还不懂什么是爱。

    也不懂,没有爱的婚姻,只是在互相折磨。

    “好,”林槐见她一直缄默无言,深深喘气,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定,“你不嫁给我,那我去娶林栀——”

    林榣愣了小几秒,不可置信地微微怔大了眼。

    很快,她就看到林槐那一张脸涨的通红,脖子梗着。那种存心和她置气的幼稚、报复,想洞悉她是否在乎的微妙的表情,全都浮现在他的脸上。

    林榣虽对其他事物感知起来并不敏感,可对相处了将近二十年的林槐,她再了解他不过。

    她冷冷收回目光,扯了下唇角:“你这样,还不是缺爱么?你懂什么是爱?”

    “林榣——”林槐怒不可遏。

    林榣继续咄咄质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跑去林栀的房间?你别想骗我,你根本没醉彻底,你明明,是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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