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星烺(7)-《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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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叮叮当当上面,连着一把他家的钥匙,是当时她住在他家时,他配了一把备用的给了她的。

    “没有,”她低着头,心虚地说,“我才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他家了……”

    都搬走快两个月了,现在才想起来东西落下了吗?

    ——好生硬的理由。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虎仔不计较,也不多问,只是说,“不过,他好像去找林槐了,刚才出来你没碰上他么?”

    她茫然摇头。

    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那我先送你过去。”

    虎仔旋了圈方向。

    他可不敢怠慢她。

    她与林榣一样,是林先生的千金,林槐最宝贝最宠爱的妹妹。

    沈知昼,似乎对她也多有照拂。

    “要不要,给昼哥打个电话啊?”

    虎仔车头一拧就换了条道路走,他总觉得贸贸然给她送过去或许不太好。

    ——他会挨沈知昼的骂吗?

    “我打就好。”她轻声说,“你送我过去就可以,谢谢了。”

    “哦,好。”

    虎仔只得妥协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林槐招呼着沈知昼还有林榣,去了兰黛喝酒。

    先前喝了一遭,他周身已有了些许酒意了。

    他平日酒量不好,也不怎么敢沾杯,或许是怕什么时候查酒驾给他拦路上,平白惹上警察。

    做他们这一行的,能避开警察就避开。

    一丝一毫的干系都不能扯上。

    听沈知昼说今晚给一小警察的相机砸了,他只呵笑着假意指责了两句,却也没计较。

    不仅因为他们亲同兄弟,这么小一件事,本就是偷拍,对方也不占理。

    砸了也好,免得拍到什么不该拍的。

    若说今晚林槐怎么喝了这么多,一开始沈知昼也不知道。

    其后是他听旁人说了两句才听明白,原是林问江今晚罕见地跟林槐发了好一通脾气。

    之前林槐去泰国周旋就不甚顺利。

    林槐此人有时太过刚愎自用,不懂变通和人情世故,也不懂暂时的口软是斡旋的手段。

    林槐得罪了人,惹得人家大为不快,一直记恨在心。

    林问江要走往东南亚的那批货也要经那人之手,对方今天来了电话,暗示给林问江说,林槐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不敢再受林氏的货,有意取消协作。

    林问江平素对人都是一副慈善的笑面虎面孔,自林槐妈妈去世后这么多年,也没跟林槐发过这么大脾气。

    林槐心里猜测,估计林问江是真的作了做完这一单就收手的打算,所以对最后这趟极为看重,一丝一毫的闪失都不可有,甚至详尽细致到自己的儿子身上了。

    林槐一杯杯灌酒,大吐苦水。

    一开始旁人还劝他,最后劝不住了,他又借着酒意指着林榣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难听的话。

    沈知昼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林榣。

    林榣有什么表情?

    她的确,没有任何表情。

    然而她的表情,和他的,在林槐说到“林栀”时,都默然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这次——

    轮到林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她那会儿还说他不正常。

    是,他是不正常。

    他从晚晚变成林栀时,就不正常了。

    那是怎样一种失落的感觉,他不知道。

    加之此次去邻市走货,他也不甚顺利,那晚路遇警察不说,去了后也是连吃了几天闭门羹。

    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最近这一带缉毒力道都加大了,隔壁市前些日子捣毁了好几个窝点,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他以为事态已经往顺利的方向大步行进,然而一些埋藏在暗处的阻碍,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让人无法预料。

    头顶的彩灯晃碎了视线,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一次次地蓄满,继而掏空。

    他的意识也被反复掏空。

    突然就很想,希望有谁来到他面前,一瞬间填满他的空虚。

    听着林槐说胡话,今晚大家都醉成了一团。

    他也不自禁喝了许多酒。

    林榣扶着他出去时,他已醉意深沉,模糊才能看到伫立在他身旁的那道鲜红诡谲的影。

    却始终看不清她的容貌。

    依稀记得有人将他扶上了车,要送他回家。

    他靠在座椅上,醉意深沉地呢喃了句“晚晚”。

    然后就睡了过去。

    意识全无。

    林榣握着方向盘的手,久久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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