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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去，是颜路清没影快一个月的时候。

      当时顾词在喝酒，桌子上摆着一个酒瓶一个酒杯，酒瓶已经空了，酒杯还剩个底，深到发黑的红色。

      他看过来并且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颜风鸣发现，顾词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不少。

      顾词的形象实在跟借酒消愁联系不到一起。

      颜风鸣觉得蹊跷，大脑活络，一时间看过的杀人案全部涌上心头，脑补了几个悬疑大剧，简单打过招呼，他把话题转到了颜路清身上，感慨了一下她怎么能消失这么久，还试探着开了个玩笑：“你俩住着住着突然跑了一个，要不是知道你们关系，我都想报警了。”

      顾词的反应却出乎他的预料。

      “那你报警吧。”他说。

      颜风鸣愣了下：“什么？”

      “像你说的，报警抓我，”他拿着酒杯，垂眼笑起来，像是丝毫没觉得自己说了多么疯狂的话，甚至声音里带着认真，保证道，“我一定不反抗。”

      ……

      颜路清没多久就再次出现了，并且看起来气色比之前还好，活蹦乱跳，还又变漂亮了。

      但他始终记得那个傍晚，顾词笑起来时，眼神里面一闪而过的决绝。

      有时候，爱或不爱，一瞬间就知道了。

      颜风鸣总觉得顾词不简单，跟他的年龄无关，这个人的气场就很奇异，明明他愿意跟你好声好气地说话，明明他那么年轻，看起来温温和和，你还是觉得他深不可测。

      所以他也觉得，颜路清跟他在一起，只有被玩的份。

      到现在，他也仍然不改变对顾词的看法，只是——

      他不简单，可他对颜路清的感情，却简单到一眼就能窥见全貌。

      早已刻骨。

      9.

      除了《冬夏》，颜路清后来也画了许多画，拿了许多其他的奖项，但由于种种原因，似乎只有这幅的出圈度最高，她也因为这幅画而光荣受邀参加了好几个画展，其中《冬夏》就位列其中。

      画家入场有个区域，有块很大的板子专门让画家签名，也让摄像拍照。

      颜路清经过观察，发现自己前后左右的名字都带着小尾巴——那好像是他们的英文名。

      虽然看不清是什么英文名，但龙飞凤舞的英文小尾巴写一串，似乎整个签名就丰富了许多。

      相较而言，她规规矩矩的三个字就显得有点干巴。

      难道这就是艺术家的模板？

      颜路清琢磨了会儿，也给自己添了个七字母小尾巴。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以后。

      颜路清画家有了一定名气之后，她的签名后缀的英文却怎么也无法让人破解，连笔好看，却十分难以辨认。

      颜画家本人每次看到各种对这串字母的猜测，就哈哈大笑，而且还是躺在她的老婆腿上笑。

      那当然没法破解啦，因为那压根不是英文名。

      是她觉得只有自己才懂的、又中二又甜蜜的缩写。

      ——gzcyyds。

      我的每一次签名，都得带着我心爱的你。

      颜画家着实有被自己浪漫到，想来想去，抱着老婆索了个吻，奖励浪漫的自己。

      10.

      论坛坛宠读大四的那年，学校旁边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名字和包装都非常独特，叫做“罚”。

      这家店还有个独特的规矩，来店里点奶茶就可以得到一张便利贴，便利贴是特制的，上面写着“我罚_____，______。”

      第一个横杠里写人名，第二个横杠就比较长了，要写的是罚的内容。

      然后店内有一面墙专门贴这个便利贴，贴上就是公开的，所有来店里喝奶茶的人都看得见。因为这个规矩，不少人哪怕不喝奶茶都很喜欢来参观这面贴着便利贴的墙。

      最开始，大家真的都是抱着好玩的心情“罚”来“罚”去，比如——

      「我罚张心情女士，两年之后变成秃头。」

      「我罚萧教授，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我开玩笑的教授，您别挂我了求求了）」

      「我罚闻媛，你嗑的cp永远be！哈哈哈哈哈！」

      ……

      很多人在上面找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都会哭笑不得地拍个照，然后挨个找自己的朋友算账。

      但这个现象却在不久之后被转变了。

      罪魁祸首，是那位在学校知名度超高的论坛坛宠。

      【主题】#妈呀，正在罚这里喝奶茶呢，看到一个大美女走进来了，我仔细一看这不我cp吗！#

      1l[楼主]：没错！就是小漂亮！她和她朋友来的，就是总梳着两个麻花辫的那个长得可可爱爱的女生。两人刚才在我斜对面坐下了，然后我亲眼看到小漂亮写了便利贴！贴到了那面墙上！

      买定离手，她写的啥？

      2l[=        =]：那还用想，肯定是大美人。

      3l[=        =]：不是吧？这不都是罚啥啥啥吗，我不信小漂亮能舍得罚大美人。

      4l[=        =]：我也不信，但是真的很好奇写了什么啊啊啊！！！

      ……

      35l[楼主]：她们俩好像不准备在这儿喝完，拿着奶茶走了，我马上去拍

      36l[楼主]：找到了找到了！揭晓答案！[点击图片]

      ……

      小小的便利贴上是明显属于女孩子的清秀字迹，每一笔都写得十分认真。

      也是因为这张小小的便利贴，从那之后，大名鼎鼎的“惩罚墙”彻底沦为了“告白墙”。

      ——“我罚顾词同学，事事顺遂，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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