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玩物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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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打了个呵欠,在飞机上也没睡觉,如今到了这里,光线昏暗得陈幸睡意翻涌。

    老人看了看他身边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道:“你先去二楼吧,上楼左拐第二个房间。”

    陈幸在心里切了一声,派头还挺大的,拎着行李上楼了。

    进了房间,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陈幸呛了两声,走过去推开了窗。

    凉风灌进房里来,吹动了灰扑扑的纱窗布,外边的天色黑黑的,也不知是几点了。陈幸不怕脏,把行李丢在床边,往前一跃扑上床,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就睡了过去。

    谁知一睡醒,他陈幸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他正做着吃烧鸡的美梦,一双柔软的手不柔软地推着他:“喂!喂!”

    陈幸手一甩,甩到一个软软的地方。

    陈幸正是发育的年纪,永远吃不饱也睡不够,不给他睡觉,他一言不合要打人的。

    耳边突然传来了尖叫,叫得他耳膜都要裂开了。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正气愤地看着他,他吓了一跳:“你谁啊?”

    “我叫你起床!你没听见啊?!”女孩生气地说,“你这个色魔!恶心!”

    陈幸无缘无故被冠上了色魔的名号,脸也很臭,拧着眉毛看她。他不跟小姑娘计较,但他也是会不高兴的。

    女孩被他看了几眼,脸突然红了,声音小下来:“你快下楼,林先生已经到了。”

    陈幸一头雾水,被她拉下了楼。

    楼下已经被简单地打扫过,大厅的窗帘拉开来,不仔细闻空中的尘埃味,倒也还像那么回事儿。

    一大群人围着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恭恭敬敬的样子看得陈幸十分想笑。

    林修承这天也很无奈。

    事情很简单,就是陈家欠了他一笔对他来说不多,对陈家来说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钱。

    他二叔帮他收这笔款子,不知发了什么羊癫风,答应陈家要押一个漂亮的小孙子在他这里,有钱还了就赎回来,在小少爷归林修承的这段日子,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林修承简直被他二叔给气笑了。这天他事情不多,想起手下前几天晚上给他的报告,就跟来了陈家,看看他二叔想翻出什么浪来。

    站着被陈家老小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着,林修承皱着眉挥挥手,叫他们停下。

    突然听得楼梯上有轻笑声。

    一个头发凌乱的男孩从楼梯上走下来,对着他们笑。

    “你好啊,”男孩很随意地说,“你就是林先生吧。”

    他身边的女孩很诧异他这么胆大,拉拉他的衣袖想叫他闭嘴。

    确实好看。这是林修承的第一反应。陈幸头发乌黑,更衬得他脸白得像瓷器,唇色鲜红泛着些许光泽,刚刚睡醒的脸上还留着枕印,一双水光盈盈的桃花眼,正轻佻地看着他。

    可惜他对男孩子真的没兴趣,何况这男孩看着也才十三四岁。

    林修承喜欢尖脸大胸细腰长腿的,女性。他回来接手林家这些年,本家几个老蠢驴,净想把利益伙伴的女儿们往他身边塞过来逼婚逼育,逼得他对找伴儿的欲望都降低了。他二叔心中有鬼,听传闻道他变了口味,就找来一个漂亮小男孩儿讨好他。

    林修承不吃这一套,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轮椅里的老人道:“陈总,有话好好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给我了,玩死算谁的呢?”

    陈幸听出门道来了,他被这些衣冠禽兽给卖了。

    “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小霸王陈幸来伦敦是做大事业的,不是做小奴隶的。

    “陈幸,”昨天叫他上楼的中年人开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陈幸反驳:“现在不说话,难道要等我被玩儿死再说吗?”

    林修承听着有趣,这个少年比自己还要晚知道他被卖掉的事儿。陈家一帮老糊涂净干蠢事,这个陈幸倒是比他们都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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