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夫人给的糖-《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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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皇帝定然将北山的大半人手都放在了清河郡,刚好让那三人趁机炸了北山。

    虽吴惟安没有说全,但纪云汐明白他的意思。

    她点点头,就打算下车离开。

    吴惟安望着她的背影,里头藏着一片诡谲之色:“你猜到了罢。”

    纪云汐的身影微微一顿,她回过头:“什么?”

    吴惟安轻笑。

    此刻的他显得有些狼狈,他从风里雨里而来,浑身上下都是湿的。

    身上在滴着水,落得马车里都是。

    几缕湿发贴在他额前,衬得他一张脸愈发的白。

    “猜到那人定会将纪家军也调过来,猜到事情定然不会简单。所以你一定要来清河郡,要在清河郡。”

    只要她在,他就没法走。

    他没法走,就一定要保全她二哥,她纪家的纪家军。

    纪云汐轻抿了下唇,垂下眉眼没说话。

    她确实猜到了。

    只要纪家军不倒,纪家是绝不可能被灭的。

    这样大的天灾,圣上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不去利用?

    纪云汐很清楚,哪怕知道清河郡的水患之下,布下了一个陷阱,她的哥哥们也一定会一头扎进去。

    纪家所有人,她爹娘也好,她几个哥哥也罢,每个人都有一颗跳动的热心肠。

    纪云汐没法劝他们不要来,没法劝他们保全自己,没法劝他们离开。

    因为她自己,看着满地的伤患,也绝不可能离开。

    面前这道题,已经不仅仅是一道利益得失的选择题。

    天灾是真,水患是真,陷阱也是真。

    这一劫,清河郡的百姓避无可避。

    这一劫,她纪家避无可避。

    吴惟安在,他们的胜算会大一些。

    不管是纪家的胜算,还是这清河郡百姓的胜算。

    “我一直以为我没有心。”吴惟安朝她走近,语气很轻的问,“而你有吗?”

    纪云汐依旧低着头,露出完美无缺的侧脸,没说话。

    吴惟安伸手,用湿冷的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沾着的细微血迹:“我在下方,你可曾有一刻担心过我?”

    其实都不用问。

    吴惟安比谁都明白。

    他的身手是所有人中最高的,谁出事,他都不可能会出事。

    故而纪云汐不会担心他,比起担心他,她担心的是她的哥哥们。

    吴惟安收回手,语气渐冷:“那晚你说的话,可是为引我下去特地说的?”

    纪云汐抬起头,看向他:“不,那句是真的。”

    “是么?”吴惟安笑意微讽,略过纪云汐,跳下马车,扎进雨雾之中。

    没盖好的车帘露出一角,纪云汐从那角看出去,看着他的背影,越行越远,直到看不见。

    救人仿佛在扫雷。

    你永远无法得知,你救上来的是真的百姓,还是伪装的百姓。

    哪怕再小心,依旧有不少纪家军的血,染红了滔滔洪水。

    而吴惟安、纪明皓、纪明焱、纪明双四人更是分身乏术,大多数剑术高超的杀手,都是朝他们四人而去的。

    清河郡的官兵捕快,以及一千凉州军,和普通百姓,倒是平平安安。

    杀手并未对他们下手,皆是避开。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便是纪家和吴家。

    吴惟安浑身气质冰冷。

    事已至此,他已经懒得伪装了。

    出手狠辣,一击毙命。

    被洪水困在坍塌房屋之间的百姓和官兵捕快们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天色渐暗,一天便要结束。

    吴惟安收手就走,圆管事毒娘子雪竹沉默地跟上。

    纪明焱也跟上,走了半步,想起他七弟没拉上,便找到了七弟。

    纪明双擦掉一脸的水,水里从一开始的咸味,带上了血腥味。

    他道:“你们先回,不用管我。”

    纪明焱刚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行又上蒙汗药。

    但纪明皓走了过来,他道:“先回去用膳。”

    见二哥开口,纪明双没再拒绝,沉默半晌,道:“好。”

    今日晚膳氛围比往日都要肃穆。

    且大家彼此间各占一地,百姓们一道,清河郡的官兵捕快们一道,凉州军一道,纪家军一道。

    吴惟安往常也和纪云汐坐在一块,可今晚没有。

    他远远离了纪云汐,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子,如同两大护法一般,坐在了他左右。

    而纪云汐面色如常地用膳,纪明皓和纪明焱分别坐在她旁边。

    纪明焱看了看纪云汐,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吴惟安,挠了挠头,侧身问道:“三妹,你和妹夫又吵架了?”

    “不算罢。”纪云汐语气淡淡的。

    纪明焱单手托着下巴,看着那边机械吃着饭的吴惟安:“我感觉妹夫好像在和你赌气。”

    纪云汐:“?”

    纪明焱欲言又止:“你要不哄哄妹夫?”

    纪云汐:“??”

    用过晚膳后,宝福带着丫鬟和几个康健的农妇一起收拾碗筷。

    纪明皓则去调拨军队了,他将带来的一万纪家军分成小队,各自交接班修整,且轮流在夜晚继续营救被困百姓。

    纪云汐站在一侧,轻点伤药。

    只是轻点轻点着,她忽而停下,伸手从怀里掏了下,掏出了一颗糖。

    糖是麦芽糖,用糖纸包着。

    是白日她为一位女童包扎伤口,对方送给她的。

    糖被小女孩当作宝物一样保护得很好,藏在衣服最里头,在洪水中都没怎么被淋湿。

    纪云汐犹豫了很久,才状若随意地走到吴惟安面前。

    吴惟安在教两个小孩扎马步,其他孩子见到了,也跑了过来,一起扎着马步。

    他抬起头,面色很冷:“有事?”

    纪云汐安静片刻,伸手过去,摊开手心,露出那颗麦芽糖。

    吴惟安轻轻挑了下眉。

    他看向她,等着她开口。

    但纪云汐什么也没说,就举着糖。

    两人之间彼此沉默。

    七八个小孩子东倒西歪地扎着马步,眼睛圆溜溜地看着这两个奇奇怪怪的大人。

    举了一会儿,纪云汐蹙眉,就欲收手:“不要算了。”

    “要。”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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