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露馅-《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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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不时不小心碰一下她的手,帮她理一下发髻,给她盖一下被子,诸如此类。

    纪云汐都不动声色看在眼里。

    他做的这些,真的都太小儿科了。

    纪云汐轻轻将茶盏放下,对微愣的人道:“我出去一趟,去看看布庄。”

    吴惟安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上,下意识屏息,轻声道:“我和你一道去。”

    “也——”本想答应的纪云汐不知想起什么,微顿了一下,立马改了口风,“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吴惟安眉眼轻佻,视线长久落在她的脸上:“真不要我一起?”

    纪云汐一口否决:“不用。”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了。

    吴惟安望着她的背影,眉间微蹙,眸光极深。

    她有事瞒着他。

    或者说,她似乎不太愿意他参与青州布庄一事。

    为何?

    一路走来,别地的布庄,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纪云汐离开没多久,吴惟安就让人送了封信。

    半个时辰后,秦老来了花满客栈,说是听说明双小友的兄妹到此,他特来见见。

    但纪云汐人在布庄,纪明焱一放下行当,就不知去了哪里,没了人影。

    他向来认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不过秦老此番过来,真正要见的人是吴惟安。

    纪云汐隔壁房间,床上放着吴惟安的行李。

    他坐在桌前,看着下方花园里的花团锦簇,自顾自喝茶。

    秦老关上门走进来,四处张望:“你近来日子过得不错啊,都住得起花满客栈了。我听说,你夫人将这客栈包了两日。我看你们空房间定然不少,我借住两日啊。”

    秦老走近,在吴惟安旁边坐下,盯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啊呀呀,你这脸色也好,衣服料子看起来也不便宜嘛。”

    秦老也没指望吴惟安会招待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还特地放了不少茶叶。

    一边喝茶,一边拉过吴惟安的手,给他把了把脉:“除了那蛊毒,你这身子骨相当不错,比我去年在上京城摸的脉象要好不少。进了有钱人家的大门,这一年日子过得挺滋润的罢?”

    吴惟安将手抽了回来,眉眼淡淡的:“你话太多。”

    秦老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子,凑过头去:“怎么样,你如今娶了个有钱人,想来是不缺钱了。欠我的二两银子,可以还我了罢?”

    吴惟安冷笑:“我身上没钱。”

    “怎么可能!”秦老一脸不信,“你看看你这住的穿的喝的,你以为我会信?”

    “真没有,钱都在我夫人那。”两袖清风的吴惟安老神在在,“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秦老:“……”

    秦老不信,往吴惟安腰间一看,纳闷道:“你的钱袋子呢!”

    吴惟安:“夫人那里。”

    秦老深深地朝他看了眼:“你居然肯把你的钱袋子,和你那万指柔给三姑娘?”

    吴惟安身形微微一顿,皱眉:“与你何干?反正这花满客栈两日的饭钱,都不止二两。你住过之后,此事便揭过,日后别再提。”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小气的男人,居然还能娶到有钱媳妇。”秦老暗自嘀咕,直到对方警告的视线扫过来,他才咳了几声,恢复正经,“说到你夫人,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给你道喜的。”

    边说着,秦老边从掏出了两壶酒:“喏,上好的梅子酒,喝点?”

    吴惟安瞥了眼:“何喜?”

    秦老拿了两个空杯,将酒满上:“解毒之喜。”

    他看着杯里的酒液,双眸微微暗了暗,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娃娃都已经长大娶了妻。蛊毒,也终于找到了解法。

    不容易啊。

    他们不容易,旁边这撑起了多少重担,但实际算来不过十几的吴惟安,更不容易。

    常人都难以忍受的蛊毒,他却风轻云淡地忍了这么多年。

    秦老拿起酒一饮而尽。

    吴惟安也没说什么,兀自喝着酒。

    两人一杯接一杯。

    忽而,秦老不知想起什么,凑到吴惟安面前,神秘兮兮道:“待你解了蛊毒,我是不是就可以抱小娃娃了?”

    吴惟安拿着酒盏的手一顿,一脚踢远秦老的椅子:“老东西,没个正型。”

    秦老抱着酒杯,兀自嘀咕:“嘿嘿,三年抱俩。”

    秦老脸红彤彤的,他倒在桌上,嘴角带笑,自言自语道:“这样,我也算对得起你娘了。”

    吴惟安怔了下。

    他低垂下眉眼,看着杯中酒。

    半晌,扯了下嘴角,眼底笑意讥讽。

    一个下午,他就坐在窗前,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他喝得很慢,直到太阳落山,直到万家灯火渐起,直到月上枝头灯火灭去,直到梅子酒见了底。

    可纪云汐还是未归。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罢?

    早就喝醉的秦老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地上,在桌下抱着桌脚睡得正香。

    吴惟安忽而起身,跨过秦老,出了房间,踏着月色离开了花满客栈。

    说是待两日,但其实待不满两日。

    他们今天午后才到,但后天一早便要出发。

    青州的分店是除上京外最大的分店,故而纪云汐上上下下基本都过问了一遍。

    她一向认为,万事都是开始之前的准备最重要,也就是地基要打好。

    地基打牢后,后头的走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将最繁冗的事务完成后,便已是后半夜了。

    大头已经解决,纪云汐心头轻快了很多。

    她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眉心:“今日就这样罢,其他细枝末节,明日我再与你商议。”

    青州的掌柜送她出去,闻言恭敬道:“是,三姑娘。不过三姑娘一路舟车劳顿,要不小的明日来客栈?”

    今日该看的都已看了,剩下的事,不必拘泥于一定要在布庄里商议。

    纪云汐看着掌柜的脸,摇头,刚想说不用,可视线流转间,她到了喉间的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门外的枇杷树下,站着一个人。

    他双手负于身后,微低着头。

    布庄位于最繁华的地带,可此时到了深夜,路上也冷清得很。

    其他店早已关了门,烛火已灭,只剩下布庄外的两盏灯笼。

    在四散的黑夜之中,灯笼的光也显得格外微弱,只照亮了他半只手臂。

    除此之外,他大半身子都隐于夜色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忽而抬起头来。

    他脸色平静如同海面,那双眼里却极为诡谲,像是深夜的波涛汹涌的大海。

    可下一瞬,这些都悉数消弭。

    他朝她微微一笑。

    纪云汐稍愣,轻轻眨了眼。

    旁边陪着的青州掌柜也下意识朝吴惟安看去,看到来人后,掌柜便知这人是谁。

    他下意识低头。

    可吴惟安也已经看到了他。

    纪云汐本想挡一下青州掌柜,可也晚了。

    算了,就这样罢。

    她又没做错什么。

    不就是用六千两收的宅子,卖了他一万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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