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全上京城都在替我找马-《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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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方远,就算再有能力,可也不过就是一名普通人。这世间,向来最不缺人,也不缺有能之人。

    再多点时间找找,也能找到合适的管事,说不定比方远更好。

    只是——

    吴惟安轻轻勾了勾唇,看着他那似乎很淡然的夫人:“你能做到别管么?”

    纪云汐抬起头,那双明亮坚定的眼,安静看着他,红唇轻启,轻飘飘把问题抛回去:“换做是你,你管吗?”

    吴惟安将杯盏放下,发出一声轻响,一锤定音:“管。”

    纪云汐挑起好看的眉,明艳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这倒是挺出乎我意料。”

    吴惟安不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别看他面容良善,但‘善良’二字向来与他无关。

    人在他手里,怕仅仅只是一枚棋。

    方远这枚棋子,分量并不重。她以为他会说不管。

    吴惟安弯了下眼,面容平和良善,语气温柔缱绻:“救一人,安万人心。他们会心甘情愿为你卖命的,何乐不为?”

    纪云汐听懂了他的意思:“也不知当你的人,是幸还是不幸。”

    吴惟安耸耸肩,他向来不想这种问题。他看她,随口提醒一句:“刑部大牢怕是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们纪家自投罗网,你可以管,但要另寻他法。否则你非但救不回方远,反而会把自己赔进去。”

    至于让他想办法帮忙?方远又不是他的人。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方远暗自将他的四家店生意,引流一部分到纪云汐的四家店下了。

    纪云汐看着他,挑眉,语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你当我傻?”

    吴惟安失笑:“我就提醒一下你。如今你我已成婚,你可莫拖我吴家下水。”

    纪云汐没忍住,轻轻翻了个白眼。

    她沉吟片刻,和他商量:“我要借用一下你的人。”

    吴惟安嗯了一声:“做什么?”

    纪云汐道:“方远一个女子,女扮男装背井离乡来到上京城,而且精通赌术。我猜测,她爹嗜赌将她抵给了赌坊,故而她小时候可能在赌坊待过一段时日。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她应该被人买走了。被买走的女子,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她应该失手杀了人,杀了之后顺势顶替了男子身份,逃来了这上京城。”

    吴惟安颔首:“会试中,方远是最后一名。”

    纪云汐:“从方远当我管事到现在,差不多三月的时日。这时间,刚好够人去一趟方远老家,而后回来。那五皇子的人,定然是将真方远的爹娘带来了。我要你的人,帮我找到方远的爹娘。”

    吴惟安看她一眼,眼中露出几分欣赏。

    他眸中带着笑意:“可以,刚好我要找马。但亲夫妻,明算账?”

    纪云汐看向他:“知道,你开个价。”

    吴惟安想了想:“市面上找人一般一千两,我要两千两。”他老神在在地翘起二郎腿,“当然,你也可以另寻他人。”

    纪云汐哦了一声,淡淡问他:“一千两和两千两区别很大?”

    老神在在的吴惟安二郎腿一顿:“……”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挺大的,哪怕同床共枕,也是天差地别。

    他轻叹口气:“那就说定了,两千两,先付一千,事成再付一千。”

    纪云汐弯腰,打开了另一处小暗格,从里头叠得满满当当的银票中抽出二十张,递了过去:“不用,我现在就付全。”

    吴惟安:“……”

    就,本来他还挺开心能入账两千两。

    可现下,他忽而就没那么开心了。

    但吴惟安还是第一时间放下了二郎腿,接过了银票,揣进了兜里。

    刑部大牢外,一身伤的‘方远’被一桶水泼醒。

    水顺着长发滑落,露出一张明显是女子的脸。

    ‘方远’五官不是很精致,是非常普通满大街的长相。

    牢外,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妇站在那辨认。

    面容刻薄的老太婆激动地指着‘方远’:“就是她!她就是我家那贱丫!我家老头子当年赌钱,赢了点小钱,刚好看到这贱丫在旁边端茶送水,于心不忍就从赌坊买下来了!我们本来是要让这贱丫给我们小儿子当童养媳的!从小到大,给她吃的穿的,结果想不到这贱人心肠这么歹毒啊!居然害了我儿,我儿啊!还冒充我儿写了信说要去上京城赶考!若不是贵人找到我们,我们都还不知道这贱人居然害了我儿啊!我那可怜的儿啊!他好不容易考上了乡试,当了举人老爷啊!结果,结果就被这贱人害了!大人,您要为我儿主持公道,将这贱人五马分尸啊!!”

    老太婆捂着心口,想起自己那本该有大好前途的小儿子,便悲痛欲绝。

    她声音尖锐,在牢狱中来回盘旋。

    ‘方远’微微动了动,艰难睁开眼看了看,而后又吃力地阖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双唇,勾出讥讽。

    ‘方远’咬紧了牙,听从三姑娘的吩咐,痛晕过去也不承认她杀了方远。

    她如果真的认了,三姑娘怕是也没办法救她了。

    三姑娘说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说实话,三姑娘的身份与她天差地别,这些时日,她其实也没见过三姑娘几面。

    赌坊对她来说是全部,但并不是三姑娘的全部。

    可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三姑娘。

    ‘方远’从未信过他人,她知道,她能依靠的向来只有她自己。

    可这回,她信三姑娘。

    既然三姑娘这么和她说了,那三姑娘一定能做到。

    所以哪怕方远确实是她杀的,她也死不松口。

    因为她想活着,她一直一直想活着。

    哪怕以前的日子再苦,再难捱,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生的希望。

    从来没有。

    更何况,这三个月的日子,让‘方远’看到了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让她知道,她并不比男子差,她看到了属于她的广阔天空。

    她每天睡前都充满着对明日的期待。

    可这样的日子,她只能过三个月吗?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方远那种人,本就是死不足惜!

    ‘方远’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叫她‘贱丫’。

    她六岁被父亲卖给了赌坊抵债,就为了十文。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小时候长得很丑,青楼都不肯收她,赌坊只能把她留着端茶送水。

    然后她被方父用十五文买下,带回家当了童养媳。

    方远是方家最小的儿子,但身体有隐疾,不能人道。方家父母怕小儿子长大后娶不上媳妇。

    贱丫到了方家后,日子过得比在赌坊还不如。

    她要负责整个方家的所有活计,方家所有人,都可以打她骂她。

    贱丫逃过很多回,但每回都失败。

    她身子从小瘦弱,跑不了多远,而街坊邻居,总是帮着方家。

    而后,她变得乖巧,她不再逃了。她在等自己长大,等一个机会。

    那方远,虽身有隐疾,但为了成为官老爷,成为人上人,一直努力读书,还成了举人。

    只是他读书压力大,便折磨她泄愤。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忍。

    后来,有一天,在方远入京赶考前几日,方家除了方远,所有人都不在。

    仿佛上天都要帮她,方远想起有样东西没买,也出门去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怕路上遇到危险,还藏了把刀,就要走。

    可方远忘带银钱,去而复返。

    方远毒打她的时候,她把刀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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