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心灯(5500大章)-《误上幽灵船的我被迫当了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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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曼的绝对理性令凃夫那点小心思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只得默默的跟着对方走。

    陪同他们的还有一个人,皮肤十分黝黑不像是寻常北大陆人种,夸张的金链子让整个人显得无比浮夸。

    这是在兄弟会的“时光”啤酒屋有过照面的瓦罗,罗曼嘴里可耻的蛇头。

    因为凃夫的行程必须保密,所以不能使用密大的航线。

    而哥廷哈根很少有人比他渠道更广,港口什么时候有不记名的货轮、运输船他了如指掌,只要给些钱便能行方便。

    “先生们,这一班客轮离港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请一定要准时。

    船上是位贪婪没坏心眼的家伙,有我打点后不会再有人查你的身份,只要不用你现在的名字用什么都行,没人会在乎。

    值得小心的是船上一些手脚不干净的蟊贼,抓到后下狠手就能警告他们别来招惹你。

    最重要的是,忘记你在密斯卡史塔克学到的待人处事那一套,礼貌有时并不适用于任何人。

    尤其海上更是这样,当你露出软弱的一面时,人们总是以为你好欺负。”

    领路的蛇头瓦罗嘱咐凃夫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菜鸟。

    “不瞒你说,我讨厌坐船,也讨厌大海。”

    凃夫垂头丧气的拍了一下脑门。

    他都快患上海洋ptsd了。

    如果不是乘高速火车检查关卡太多,容易耽误事,他绝不会选乘这种令他望而生畏的交通工具。

    “值得庆幸的是您的肤色,如果换成有色人种,我真该提醒您还要小心人贩子,那群疯子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着这个没有任何出海经验的小子,瓦罗又好意提点了一句。

    尽管这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但他的面向实在太嫩了,嫩到能被任何有社会经验的人当成提款机,绝对是受赌徒和妓女们最喜欢的那类人——冤大头。

    “我相信我的朋友足以对付任何麻烦事。

    罗曼大叔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

    呵,一位序列7的冒险家,一般人该躲着他走才是。

    无论到任何恶劣的环境,冒险家总是有他们独到的方式活下去。

    “但愿如此吧。”瓦罗耸了一下肩膀。

    凃夫沉默了一下认真问道:“这位先生,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海上永远都是这样混乱,不管怎么整治都没效果?”

    “因为大海十分宽广,看不着边际,才有足够的心胸容纳得了形形色色的人。”

    瓦罗说话时张开臂膀,做出一个相拥的姿态,神色间尽是向往。

    东部的码头区一带。

    正是凃夫要前往的乘船目的地。

    这里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艘货轮进出,这算是验证哥廷哈根是世界中心之一的证明。

    上一次凃夫是小半年前来到过这里,那时的工人们简直就像一台台只知道干活的机器,气氛压抑极了。

    不知是晚上还是庆祝新法颁布的原因,与当时进进出出的忙碌相比,现在的气氛则是宽松了太多。

    有人在海岸旁放着绚丽的烟火,在岸边歌唱,在岸边翩翩起舞。

    小商贩们打起地铺贩卖一些小玩意,与顾客亲切交谈。

    大家都在为这个值得了不起的日子而欢庆,各行各业的工人们,在工作结束之际对碰着啤酒,欣喜之色都快洋溢出来。

    有人喝得醉醺醺的游走过来,“伙计们,瞧瞧这个,它可比教堂里众神的福音书更了不起。

    劳动法现在强制规定,每天工作将不会超过12个小时,甚至还有最低工资保障,这根本不敢想……”

    “天主保佑,我的孩子不用再偷摸去工厂工作,政府会开办低成本的学院,每个孩子都有受教育的资格。”

    “只要努力工作,每周8克朗以上的薪资足以让我们家经常吃上肉。”

    “从今天起,我们每个人都享有作为人的权利。”

    在这个兴奋的海洋中,每个人都恨不得喝得昏死过去,港口桥上的小贩忽然注意到只有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前往码头时耸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向前走。

    小贩随即向他推销起自己的产品,“先生,何必这样沮丧,不如来看看这个东西,或许它会让你感到开心。

    它的名字叫做祝愿心灯,能在河畔旁、海岸边放置冒出美丽火花的东西。

    人们总是会在上面写下最珍视人的名字,以此送上诚挚的祝愿。”

    那是一件典型蒸汽时代的小玩意。

    莲花灯状的构造工艺,灯芯的位置被塞满了火药,能确保在水面上浮行一段时间,漂浮时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绚丽。

    倒是个有趣的小玩意。

    只是凃夫当下实在没心思去了解,尤其是听到码头区工人们发出一阵又一阵欣喜的声音,他实在没法共情。

    这世间的悲喜从不相通。

    摇头拒绝小贩的请求后,以防有人注意到他,凃夫还拉低帽檐,悄无声息的从人群中走过去。

    就像个被抓捕的逃犯只能从阴暗的角落里活动,

    只能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溜走。

    “噗嗤、噗嗤。”

    海岸远方浓浓黑烟从排气管吹到了天上,汽船越发逼近岸边,蛇头瓦伦低着脑袋轻声在他耳畔道:

    “卡佩先生,船到了。”

    看着那艘名为“归乡号”的中型客轮从西南行来,政策的颁布以后也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到来哥廷哈根。

    码头前到处都是彩旗和欢呼声,似乎预示着他们的好生活即将到来,也不免令站在港口的凃夫心生异样。

    明明作为胜利者,却只能在欢呼声中夹着尾巴逃跑。

    此情此景,他不禁有些感伤。

    目不斜视,生怕他们的喜悦击垮他最后一丝坚强。

    这一去就是两年。

    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太多的事情,那时人们早就将他给忘记,密大会迎来新一茬的天才,学术界又有新的突破。

    或许,连苏菲也会有喜欢的男孩。

    如此漫长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缥缈虚无的承诺、无足轻重的礼物,再珍贵的东西也抵不过时间的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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