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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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恨他因为怕狗没敢出门,只能跟燕妮姑娘坐在一起干瞪眼,他这辈子都没那么尴尬过!

    一路上又累又饿,再加上精神过度紧绷,让他只想瘫在炕上。

    郭师兄与戴誉好笑地对视一眼,谁也没再提刚刚的事。

    郭师兄一面整理自己随身带的挎包,一面对戴誉提议:“这会儿有时间,给我说说你那个水锤消除器是怎么回事。”

    听了郭师兄的问话,冯峰也趴在炕上望向二人,明显也对戴誉的设想颇感兴趣。

    戴誉去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笔记本和钢笔,又好奇地问:“师兄,现在市面上常见的有哪些消除水锤的方式啊?”

    总不可能一点办法没有。

    “最常用的是用安全阀吧。”

    冯峰对这方面还是有过一些了解的,他主动解释道,“水管内的压力过大时,会顶开被弹簧压住的阀门,释放一部分水量。

    但是压力降低以后,弹簧的作用力可以让阀门迅速关闭,容易产生二次水锤,所以使用安全阀消除水锤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郭师兄却道:“安全阀虽然简单便宜,但是效果实在是不佳,大型水压系统不会选择安全阀,而是在管道内设置两三道止回阀,不过止回阀也有自己的缺点,这玩意的口径必须要与管道相同或者比管道大一些,而且据说用了止回阀以后会增加一些电耗成本。”

    戴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刷刷几笔画了两个简易示意图给他们看。

    “你这制图功底不错!”

    郭师兄只简单看了一眼,便给了这样的点评。

    “呵呵,我们家是机械厂的,我上大学之前就爱自己绘制零部件图纸。”

    戴誉含混着解释。

    “怪不得。”

    一年级新生在没上过专业课,又没有任何制图工具的情况下,能有这种制图水平是十分罕见的。

    难怪章教授会将他招进自己的实验室。

    戴誉心虚地摸摸鼻子,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笔记本上。

    水锤消除器的样式有好几种,不过他这次画的是应用最广泛的下开式水锤消除器。

    他指着第一个示意图简单说明:“高压泵工作时,水管内的压力作用在阀板上的上托力大于阀板自重的下压力,这里的阀体和密封圈是紧密结合的,水锤消除器处于关闭状态。”

    郭师兄二人点点头。

    戴誉指向第二个示意图继续道:“当高压泵突然停泵时,发生水锤现象,水管内的水压下降,阀板上的上托力也要相应减轻。

    阀板因为自重迅速打开,所以水锤消除器也是立即打开的状态。

    这时回冲的水流返回消除器,可以通过这个开关释放一部分水量,来减轻水锤的破坏力。”

    他的示意图画得很清晰了,结合对方的解释,郭师兄二人基本已经明白了水锤消除器的工作原理。

    “工作原理倒是挺简单的,而且应该是比止回阀的开启速度更快的。”

    郭师兄搓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对,而且在高压过后不会出现破坏管道的二次水锤。”

    戴誉点头。

    冯峰盯着示意图看了半天,嘀咕着问:“这个是不是还得有配套的活塞和活塞筒啊?

    那成本不低吧?”

    不用戴誉回答,郭师兄就答道:“这个消除器的开口在下面而不是侧面,可以不用活塞和活塞筒。”

    郭师兄读本科时就是物理系的,后来因为章教授从物理系分出来去数力系研究力学了,他便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力学专业的研究生。

    所以他对于机械物理的研究,要比更侧重计算的力学专业的冯峰深得多,对于他的疑问随口便解答了。

    戴誉还惦记着产品投产的事呢,兴冲冲地问:“师兄,你觉得这个水锤消除器可以投产不?”

    “唔,现在只是了解了大概的工作原理,具体的用料和加工还得看你能不能给出更详尽的图纸。”

    郭师兄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这种水锤消除器的构造简单,如果经过后续的生产性实验,确定了它消除水锤的实际效果,是有很大可能进行投产的。”

    见他还盯着自己看个没完,郭师兄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可补充的了,便也回望过去。

    两人对视几秒后,郭师兄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呵呵笑了起来。

    他好笑地说道:“对于研究人员的发明创造,如果三系工厂使用并投产了,学校会给予一定的现金奖励。

    不过并不多,我那个新型高压泵投产以后,学校给了我两百块钱。

    所以……”

    他没说,但是戴誉已经懂了。

    这个水锤消除器的用途没有高压泵广,原理也很简单,恐怕不会有那么多钱。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这相当于一次性买断的专利费了。

    再说,这个水锤消除器只是块敲门砖,如果真能正式投产,他还有其他可以研究的项目。

    更重要的是,他要让大家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一新生,这样才能有更多机会参与实验室中的大项目。

    三人正兴致勃勃地探讨消除器的优化事宜呢,室内的白炽灯突然就灭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后,冯峰说:“可能是灯泡的钨丝断了,要不咱跟队长媳妇要个新灯泡去。”

    戴誉透过玻璃窗向外张望,只觉乌突突一片,附近社员家里都没有点灯。

    “估摸是整个生产队都断电了。”

    戴誉解释,“农村电力供应不稳定是常有的事,而且外面下着暴雨,没准是哪一处的线路出故障了。”

    三人摸黑等了一会儿,没能等来供电,倒是等来了突兀的敲门声。

    戴誉起身过去开门,来人是不知在何时回来的韩队长。

    “戴同志,队里停电了,我送点红薯和花生过来,你们把屋里的炉子生起来吧,既能借亮又能烤红薯吃。”

    戴誉没推辞,道过谢便接了过来。

    他晚饭没吃多少,这会儿已经有点饿了。

    冯峰从炕上爬下来,自告奋勇地生炉子烤红薯花生。

    “你现在是几班的学生?”

    冯峰边鼓捣炉火边问。

    戴誉听出他是在问自己呢,便将他的班级说了。

    “嗯,那你进入咱们实验室学习还是有些道理的。”

    炉火照亮冯峰的眉眼,让他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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