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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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厂长也确实对联合开办这样一间学校颇感兴趣。

    大家多多少少都尝过独立办学的苦。

    经费支出就不说了,关键是规模太小,老师和学员都是小猫三两只,办着办着学校就黄了。

    众人面上都答应得好好的,对于区里提出的这个设想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

    事情推进得异常顺利,区长老怀甚慰。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干脆把大家的出资比例定下来吧。

    不成想,一提到钱的事,大家就变脸了。

    区里给出的方案,是在许厂长方案的基础上优化而来的。

    学校产权归区里,教室和设备也都由区里出,教师由区里提供,各个厂只负责每月给区里交学费就行了。

    学员多的就多交点,学员少的就少交点。

    十分公平!

    但是除了许厂长以外的七个厂长全都摇头了。

    量具厂的厂长问得很直接:“按照一个人两块钱计算,每个厂出五十人培训,八个厂每个月得交八百块。

    目前教师工资是二十块左右,哪怕您给学校聘请二十位老师,每个月的工资支出也才四百块。

    那我们多交的学费算谁的?

    区里办个学校咋还得从我们这些人身上刮一层油呢?”

    区长被他不客气的问题怼得脸色不太好,解释道:“技校打算租赁十间教室,另外还要支付水电费、维护费,除了老师以外的工作人员也是要有的,这些开支都是从你们交的学费里出的。”

    轧钢厂的厂长笑眯眯道:“教室也不用太好嘛,有几间能用的屋子就行了。

    我们厂前面有一排破败的厂房,一直没人用。

    租又租不出去,想推倒重建,上级又不同意。

    区里要是想用,我们厂可以贡献出来,到时候给我们厂的学费打个折就行。”

    另几个厂长纷纷表示,各自家里也都有现成的教室,不用租房子。

    尔后时不时就会有人提出一个省钱的点子。

    最后合计下来,大家不但不用给学员交学费,区里可能还得倒贴点。

    区长被这些老狐狸气得面色通红,直接起身宣布休会,让大家缕清思路,搞清楚立场了再发言。

    领导开会的时候,坐在后面的一排秘书,一个个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虽然事情僵持了起来,但是他们总算可以中场休息了。

    戴誉小声问轧钢厂长的秘书:“你们厂之前办过学校吧?

    有几个老师?”

    “现在还在办呢,只不过学员太少了,大家的时间都对不上。

    有两个老师,人家这工作挺好,基本不干活,白拿工资。”

    其他几个秘书也附和,各厂里都有两三个老师,有的一直在坚持上课,有的与轧钢厂的情况类似。

    戴誉缓声道:“我看区里办这个学校,最大的开支就是教师经费。

    反正咱们各厂都有老师,还不如就用咱们原来的老师算了,把这些老师凑到一起给八个厂的学员上课。

    工资还是由厂里出。”

    量具厂长的秘书跟他家厂长一样,特别直接。

    琢磨着这主意不错,就跑到前面去,将戴誉的这套说辞给几个厂长说了。

    许厂长招手让戴誉到前面来,咨询了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戴誉看了眼门口,对几个厂长低声道:“我觉得咱们联合办学的产权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产权和资金都应该是由各位厂长说了算的。”

    “区里都要出房子出人了,产权肯定是区里的。”

    再生胶厂的厂长说。

    “就向刘厂长说的,他们可以提供几间废弃厂房当教室,桌椅设备什么的也可以由各厂凑一凑嘛。

    谁家的东西还是谁家的,产权还归各厂,只是统一使用罢了。

    然后,再把八个厂的老师组织到一起上课。

    教室教师设备,都是咱们自己的,咋就不能产权归咱们?”

    戴誉笑问。

    许厂长点头赞同:“我觉得可行!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规矩,只给各自厂里的老师发工资,经费也由各单位自行掌管。

    学员们想上课就直接去上,大家都不用交学费了!”

    轧钢厂厂长也说:“至于学校的管理人员,也可以由各单位工会或者后勤的人组成校务委员会,再从其中选举出一个委员主任和委员会秘书,负责学校的运营,其他委员负责监督。”

    几个厂长顺着这个思路集思广益,不一会儿就把八厂自有产权的联合办学方式补充的七七八八了。

    大家发言的时候,戴誉习惯性地做着记录,等区长抽完两支烟回来时,他已经记录了两页纸了。

    几个厂长照着他的笔记本,将刚刚讨论出来的办学思路说给了区长。

    区长也没想到,只是抽个烟的工夫,好好的学校就不再归区里了……

    不过,能找到解决办法就行,区里也不差这样一间放在郊区的技校。

    他无奈笑着摆摆手:“那就尽快按照你们自己商量出来的方案建校吧!学校建成以后,作为第一个试点,省里和市里肯定会派人前去交流。

    老许继续当牵头人,把建校的事快点推进下去。”

    最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许厂长欣然点头。

    *

    从区里回来,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戴誉拎着包直接奔往夏家。

    谁知走出厂大门,刚拐个弯,就忽地从旁边的胡同里窜出一个人来。

    戴誉正一心琢磨事情,根本没注意周遭动静。

    待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人一把揪住了衣领。

    看清楚对方是谁,戴誉蹙着眉刚想说话,就被人干脆利索地照着面门抡了一拳。

    若不是他机警地侧闪了一下,恐怕鼻梁都会被这一拳打断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右侧颧骨的位置还是中招了。

    捂着剧痛的脸颊,戴誉破口大骂道:“赵学军你这狗日的是不是疯了?”

    手下没客气,扯开对方揪上自己衣领的手,礼尚往来地在赵学军的面门上狠狠砸了一拳,又趁着他伸手挡脸的空档,对着他的小腹连踹两脚。

    天冷路滑,戴誉穿的还是在劳保商店买的翻毛鞋,鞋底又硬又沉,这样不留余力的两脚踹上去,直接把赵学军踹到了胡同的红砖墙面上。

    像是慢动作回放似的,对方背倚围墙,一点点地滑落下来。

    见他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半天不动,戴誉舒出一口气,以同样的动作揪住对方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

    嫌弃地看着他汩汩冒血的鼻孔,戴誉问:“你怎么回事?

    磕耗子药啦?”

    赵学军没想到戴誉长着一副小白脸模样,力气却出奇的大,打架的时候是真敢下死手的。

    此时,他终于对全厂知名的流氓头子,有了清晰的认知。

    赵学军缓了好半天才缓过那股剧痛,按住仍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气弱地从齿间逼出几个字:“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装什么装?”

    戴誉隐约能猜出他如此反常的原因,却还是故作不知道:“老子用得着跟你装?

    你说不说?

    不说我就再踹你两脚!”

    抬起穿着翻毛鞋的大脚,作势就要往人家身上招呼。

    “举报信是不是你写的?”

    赵学军咬牙切齿地问。

    “什么举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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