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女儿(十二)-《金牌调解员[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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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索菲亚的话之后,花白禾的身体整个僵硬了。
甚至连一句“是吗?”都不敢问出来。
她满脑子都是当初见到的新闻标题,包括后来被警察喊过去进行了相关问话——因为她那个一日女友手机上最新的通讯人。
再后来……
记忆里就只剩下黑白色。
黑白的遗照,白色的蜡烛,黑色的骨灰盒……
还有那些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刺骨难当的谩骂声:
“我千辛万苦把你拉扯大,当初跟你爸离婚之后,一个人熬过这么多年,就养出你这么个丢我人的玩意儿!”
“你说,妈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是不是恨我?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才要让我被其他亲戚戳着脊梁骨骂!才要这样丢光我的脸面?!”
“你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是爱情,我告诉你!爱个狗屁,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爱情,有也不会在你们两个女人之间!畸形!天理难容!要不老天怎么会看不下去把她给收了呢?”
……
花白禾眨了眨眼睛,就将脑海深处因为震颤而重新翻滚出来的那些话又都尽数压了回去,面前依然是索菲亚那张漂亮的脸庞,逆着光跟自己微笑的模样。
没有那暗得透不过气的简陋灵堂,没有那无尽的冷眼和嘲笑,更没有那张让她快要忘记模样的黑白遗照。
花白禾慢慢地舒了一口气,气息从她的唇中慢慢地泄出。
她眯了眯眼睛,总算收拾好了自己兵荒马乱的心思,虚着眸光,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是挺糟糕的。”
她玩笑般地动了动唇,开口问道:
“怎么?是不是真当了负心汉,才会做这样的梦啊?”
话语轻轻松松,在舌尖转了一圈就吐出来。
可她的右手却轻轻地挪到了身下,好像不太舒服地当自己背部的垫子,实际上却是塞到了背后,攥了一把黄土,手腕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那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让她很担心自己这一出还没演完,就崩掉了戏码。
索菲亚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顿时变了脸色,开口关心了一句:
“怎么了?冷?”
花白禾摇了摇头。
她还在等这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之前世界意志说过,索菲亚的身上有主神的气息……
花白禾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她跟主神究竟是什么关系?
甚至……
自己曾经生活了一辈子的世界,对对方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会不会,其实那个时候,那人就身负什么特别的任务,功成身退之后,就立刻离开了呢?
就像是,她在几个世界之前,曾对待洛笙那样。
她将那个世界当成是自己赚一个亿的起步,当成是一个事业线中途转成恋爱线,却不得不打出be结局的真人游戏。
可她下意识地忽略了,她在洛笙的生命中,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存在。
她的离开,是洛笙的一辈子。
花白禾动了动喉咙,想知道自己跟面前这人之间,是“风水轮流转,苍天绕过谁”的狗血剧本,还是“身死魂灭,也还惦记着爱人”的励志情感剧。
有些想法一旦冒出了头,在没有得到解答之前,都是“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索菲亚也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话——
“轰隆!”
一声巨响。
他们所在的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抖。
原本躺在傅光启腿上的塞壬不再偷懒耍赖,第一时间跳了起来,傅光启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严肃了些。
花白禾与索菲亚摊牌的机会被打断,不得不双双挪开注意力,去看这片人鱼族禁地发生的一切。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没有水的,后面是野草丛生、衰败破旧的殿堂,白色的高大笔直的圆柱从中间被折断,倾倒到一半,又不知摔成了多少节,部分碎片上还爬满了深绿色的青苔。
而他们的面前,是一片很奇怪的浅蓝色的海,看不到尽头,最远处连接着碧蓝的天空……
哪里都找不到之前金字塔的入口,让人很难想象自己是怎么进入这片天地的。
这就像是被独立隔绝出来的一个世界。
就在他们起身的片刻,这个世界还在持续不断地发生震动,地动山摇,纷纷扬扬的尘从后面的那片凌乱旧宫殿中扬起,面前原本安静的那片海水沸腾似的抖动——
更可怕的是,这声响,是从头顶传来的。
像是,天空之后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塞壬不太高兴地敛了敛眼眸,蓄势待发地抬头往天边看去,明明浑身都已经是备战状态的紧绷,偏偏手头动作只轻松地将头发往脑后撩了撩,开口问旁边的傅光启:
“刚才光顾着看你了,忘记问个问题:我们来的时候,是从天上下来的?”
之前傅光启只说了他是将这边的人一个个从海中捞起来的,于是大家自动默认成入口在海水中,这会儿听见天顶的震动,他们才都反应了过来。
傅光启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很淡定地忽略了塞壬前半句调戏他的话。
塞壬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上一次,人鱼族的禁地遭受袭击的时候,是在十年后吧?正常情况下我们的禁地坐标是很难找到的,这些攻击者……”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显然是不太确定外面人的身份。
傅光启跟她一样懵逼。
上一世的时候,人鱼族的禁地虽然也是开启之后难以关闭的状态,但是对毫无人鱼气息的普通者依然处于拒绝状态,具体表现为,一般人看不到金字塔的入口。
在那些入侵者的眼中,这座金字塔是全封闭的。
而唯有与人鱼族亲近的,带有人鱼血统的,或者是被人鱼族带进去的人类,才能够看到门所在的方向。
现在能确定的是,外边的那群人已经找到了这里的位置,并且其中一个人鱼族的都没有,所以不得其门而入,干脆只能对这座金字塔发动总体的袭击。
可这实在太快了,距离幸存者们发现造成末日的特殊能量来自人鱼一族的时间,和现在还差十年。
这中间,是出现了什么变故吗?
……
在所有人当中。
只有花白禾不太紧张,毕竟任谁身上揣着全世界最大的挂时,都会像她一样淡定。
她甚至还用余光瞥了瞥傅光启头顶的情感进度数字。
非常磕碜的11。
一看就很有打光棍的面相。
傅光启察觉到花白禾看他的目光,正想回头问问“怎么了”,塞壬的话就在这时候又递了过来:
“让我想想,上次来抓我们的人当中——一个空间能力者,一个水系能力者,一个风系能力者,还有几个精神系的能力者,甚至还有一个木系的和一个能控制生物的。”
塞壬上一世还不如现在强大,被这些人轻松俘虏,还买一送一,搭了个傅光启,让她耿耿于怀到现在。
傅光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说他对这些人没有点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他情感冷淡归冷淡,却并不是毫无人类感情,那些被迫看着同伴离开、在手术台上遭受日复一日折磨的痛苦,都依然留在他的印象中。
险些让重生后的他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大学时重拿起手术刀的时候,竟然在切断小白鼠主动脉临床实验中不停的颤抖,险些拿了史上第一个随堂实验的零分。
然而念头闪过之后,他却蓦地意识到了什么,猝然扭头去看塞壬。
“你刚才说的是——”
“‘我们’,怎么了,真以为我脑子一辈子不好使?想不起来正确的事情?”
塞壬冲他挑了挑眉头,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挑-衅,却又不全是如此,里头还有一点点挑-逗的意味,状似勾-引。
后边,完全没时间跟花白禾解释事情的索菲亚看到这一幕:“……”
她想起了一句话。
人类的本质是柠檬精。
现在看来,鱼也不能免俗。
她往前跨了一步,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外头的情况还不确定,我们全部冲出去容易被人一网打尽,这就是体现‘能者多劳’的时候了——伟大的族长,你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族人正在等着你的保护。”
那毫无崇敬之意的虚伪奉承,让塞壬特别想一尾巴拍在她脸上。
弱小可怜又无助?
这里面哪个形容词跟索菲亚沾边了?
她还敢不敢双标的更彻底一点?
塞壬差点被她一句话激的掉头先跟自己人打一场。
花白禾刚想津津有味地看戏,却发现傅光启有要身先士卒的意思,吓得她赶紧拾掇起自己生疏的劝架技能,率先插了一句:
“你们是想在里面打,还是去外面打?”
话音刚落,在那片天空要被捅出一个大窟窿的背景音中,塞壬和索菲亚齐齐扭头朝她看来,异口同声道:
“什么意思?”
花白禾拍了拍自己背上和屁股上的土灰,用一派悠闲的表情装了个逼:
“是这样。”
“之前我不是做了个梦吗?结果你们这片遗迹在这处冰冷的海底待了太久,生出了自己的意识,觉得又冷又寂寞,忍不住钻进了我的梦里,拉我陪她聊天。”
“最后她被我丰富的见识和阅历所折服,拼死拼活地要求我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好处就是我一不小心获得了关于这片遗迹的进出控制权。”
花白禾用无比谦虚的语气简单给众人科普了一通,左脸写着“不过如此”,右脸画着“小事一桩”,明明是被选中的非酋,偏偏装出了一副欧皇的架势。
索菲亚、塞壬、傅光启:“……”
世界意志:“……”
最后是塞壬抹了把脸,看着自己的对象:“我书读的少,你告诉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光启心道这是你家的祖坟,问我也没用啊。
就在他和对象面面相觑的时候,索菲亚发了言:“出去打吧,没必要打扰逝者。”
花白禾点了点头,在脑海中问了世界意志一句:
“ready?(准备好了吗?)”
结果还没等她喊出“go!”,所有人就感觉自己面前的画面一晃,像是被人直接使用了空间传送的力量,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金字塔外的海水里。
看清眼前的局势之后,他们察觉到了大大的不妙。
之前那只盘桓在附近的沧龙,现在尾巴断了一小截,背上有一片焦黑的颜色,正虎视眈眈地载着一个跟它体型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男人,在远处静静的注视着塔中的方向。
索菲亚有些不悦地拧了拧眉头,想不到自己之前不想波及更多动物的心思,以及试图留这远古帝王一命的想法,居然阴差阳错地给现在的敌人送了一个大战力。
不知是那沧龙本身就跟自己这边的人有仇,愿意跟那些人一同行动,还是那能够控制生物的能力者太强。
但毫无疑问,目前来对付他们的,应该是大陆上顶尖那批强者的成员。
索菲亚数了数,来的人总共有八个。
每个人给她的威胁感都很强。
这绝不像是末世初期才过去了几个月的实力。
事实上,不仅是她,塞壬跟傅光启也是同样的心惊。
八对四。
不对,应该是八对三点一,花白禾的战力在他们眼中顶多值零点一,甚至还可能倒扣己方的实力。
情况不妙极了。
花白禾看了看队友们的脸色,似乎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当了第一个提出疑问的人:
“在开打之前,我先问一下——”
对面那个异能者小分队听见她的声音,领头的水系异能者看了她一眼,等着告诉她一句,是药丸公司出的大价钱,冤有头债有主,死了之后记得找对人报仇。
然而话还没出口,那个领头人就愣住了。
原因无他,这人给他的感觉真是……太弱了。
就像是大街上那些在丧尸的威胁下苟延残喘、艰难求生的人,说句难听的,一个觉醒了能力的八岁小孩儿,都比她来的有威胁感。
那领头的水系能力者不动声色地提高了对她的戒备——因为他觉得能跟人鱼一同进出的,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这人一定是太能隐匿自己的气息。
就在他将注意力集中到极致的时候,对方果然接了下去:
“请问今年是哪一年?”
剑拔弩张的形势下,这话简直显得有些智障,仿佛一群智商正常的人中,忽然混进来了一个疯癫的傻子。
对面那群能力者小分队队员们沉默半晌,还是副队长开口回了一句:
“2028年。”
花白禾一行人:“……”
塞壬跟傅光启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他们进去那金字塔中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外面竟然……过去了十年?
索菲亚听见了这个回答,脸上也露出了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花白禾却是最淡定的那个,因为世界意志在她问问题的时候,就及时地出声跟她解释了一下。
金字塔那片禁地中,被人鱼族的后来成员弄了一些禁制,为了能够保存住里面族长和长老们身体中的力量,让力量维持的更久,以便每一次的族长鳞片离开族长体内后,仍然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效用,里面的时间流速非常慢。
几乎是被压缩到了极致。
所以在当下,花白禾只点了点头,跟世界意志简单地做了个py交易,就对对面的能力者小分队队长点了点头,礼貌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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