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分·黑马-《陷入我们的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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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r:你身边就没个靠谱的。

    cr:除了你自己。

    徐栀电筒还叼在嘴里,大概是越聊越投入,头越埋越低,维修师傅看她拿电筒照着自己手机,估计是跟男朋友聊微信,于是出口调侃她,“咋了,姑娘,你手机不够亮?要电筒照着玩儿?”

    哦哦,徐栀这才反应过来,昂首扩胸地将电筒对准师傅,眼皮死命垂着、汲汲忙忙地在眼皮缝中看着手机屏幕,她手小,又是最大尺寸的品牌手机,用的又是二十六键,她单手回不了信息,她其实尤其佩服陈路周的手指,怎么就那么长,好几次见他给人回信息都是单手,打字飞快。明明他用的也是二十六键。

    陈路周不知道她这边的情况是如此窘迫,徐栀几乎是在夹缝中偷着和他聊天,时不时还要提防老徐过来查岗,也就一分钟没回,那边又追了一条信息过来。

    cr:生气了?

    徐栀忙回:没有,刚刚有事。

    cr:哦,还以为说你身边人不高兴了。

    徐栀:没有啊。干嘛生气。先说我表弟,他一个初中生,作息好不规律,熬夜打游戏,日夜都颠倒,还偷偷抽烟,一放假就基本上通宵不睡,昨天还去酒吧,被我姑父抓了个现行。

    cr:那我就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你生气了。

    压根不关心表弟,徐栀只好回:你可以试试气我。

    cr:……你真是闲的。

    徐栀脚上还帮师傅踩着插板,手脚都忙碌,连嘴都没空闲,电筒还叼着,浑然不觉地回:不闲谁跟你聊天。

    陈路周估计也开始忙了,有老半天没回。

    等他回过来,徐栀家里的电已经修好了,但是网络还没好,徐光霁又火急火燎地给电信打电话,不过可能晚上要出分的缘故,暂时没人能上门,要等。等得徐光霁焦虑症都犯了,一直拼命拿镜布擦眼镜,来来回回擦。

    “爸,成绩又跑不了,早查晚查都一样。”她安慰道。

    徐光霁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多,八点就可以查分了,外面天色还很亮,但电信那边还是没有回信,“你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们到底几点下班。”

    “爸,手机流量也能查,还有电话,我可以打电话,实在不行,我让别人帮我查一下就行了。爸,你别走来走去。”

    徐栀刚说完,陈路周的微信就回过来了。

    cr:嗯,我就是你打发时间的工具。

    徐栀:我可不给工具煮粥。

    cr:是吗,那昨晚出于什么心思?要不写个三千字的小论文给我详细剖析一下你的内心想法?我还挺好奇的,真的,徐栀,大半夜在一个男人家里煮粥你怎么想的。

    cr:嗯?徐田螺?

    他锲而不舍。

    徐栀看着信息,叹了口气,男人都这么敏感吗?

    这时,徐光霁手机正巧响了,是电信。他忙接起来,点头哈腰地对那边说:“哎哎哎,你们赶紧过来,我闺女晚上查高考分,对对对,5楼,就我们一户人家,我申请的是百兆光纤,对吧,好好好,麻烦您了。”

    徐栀低下头,回复:你知道百兆光纤多少钱吗?

    cr:一千多一年吧,记不太清楚。

    徐栀:果然还是老徐最爱我,为了让我查分,申请了一个百兆光纤,以前老太太斗地主老卡掉线,他都没舍得换掉那十兆光纤。所以,陈工具,煮粥这件事写不了三千字小论文,但如果哪天我在你身上花钱了,我一定会写八千字小论文控诉你,你不用急。

    cr:最好是。

    电信师傅已经上门,捣鼓了一阵,问徐光霁还记不记得宽带的原始密码,徐光霁哪记得,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始密码和管理员密码。徐栀看他焦头烂额的样子,给陈路周回了一条信息,就过去帮忙了。

    徐栀:不聊了,先帮我爸把宽带装好。

    cr:嗯。

    徐栀放下手机,许是即将要揭幕今年夏天最瞩目的一场考试结果,今天天色的黑得也特别晚,七点半了,外面天光还是大亮。

    所有人都翘首期盼着。情绪被堆积在最高点,仿佛被人架在高高的金字塔上,一个个都在等待着这十年寒窗正式落幕,渴望能给自己一个好的结局。

    **

    陈路周在书吧坐了会儿,找了闪送把买好的书给陈星齐送回去,书吧挺安静,今天人少,除了几个小孩在,一眼望过去,就没个成年人,陈路周算一个,桌面上瘫着一本笔记本和几张信纸,和一杯喝了半杯的冰拿铁。

    书吧有个寄存信件的服务,就是可以把想说的话写在信纸上,像一个临时备忘录的本子,记录当下的情绪,比如是一直藏于内心的告白,或者是难以启齿的道歉。可以提前写在信纸上,什么时候想告诉对方,就把密码告诉对方。信封会放在时光锦囊密码箱里,密码一次一换,跟临时寄存行李箱一样。

    人很多时候总爱胡思乱想,一个人的时候天马行空、思绪纷飞,可到了关键时刻就词不达意。就好像每次吵架过后都觉得自己发挥不好。所以书吧这个时光锦囊就是提倡当代年轻人多动笔,当下的情绪就立马宣泄出来,因为最深刻,也最有力量,然后可以寄存到他们这里。

    陈路周刚听服务员介绍有点好奇,他就租了一个。等到出国那天,一个个通知他们过来看也挺有劲。

    陈路周仍是一身黑,个子高大,五官英俊,脑袋上戴着个黑色的鸭舌帽,压了半张脸,整个人线条清晰锋利,看着很冷峻。服务员老远看着,觉得他好像电影里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少言寡语的冷面英俊杀手,在写执行任务前遗言呢。

    陈路周在那坐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想不到陈大诗人也有词穷的时候,最后坐了半天,他叹着气提笔写下,他第一封信,写给从小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朱仰起,就目前这情分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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