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纯真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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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妈妈走了,你就去找我哥,把属于我们的东西要回来。我这里有一份关于我哥的东西,只要你拿给他看,我哥从小就想继承外公的事业,想得要死,一定会把钱给你的。你放心,这都是我们应得的。

    “你以后不要结婚了,你也不想结婚吧。我们这样深深地相爱着,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汤执,我爱你。”

    落款徐可渝,时间是她与汤执举行婚礼的夜里。

    徐升放下了信纸,拆开另一个信封。

    另一个信封大一些,厚一点,徐升拿出了一叠看上去比汤执和徐可渝的纸条更旧的、对折这的。

    纸张有一种令人不适的触感。

    他找到了对折的中心,打开看,是一份亲子鉴定结论。

    检验人写着徐升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看见的、他的曾用名,以及做了他八年父亲的人的名字。

    徐茵曾对徐升保证过,她已经处理掉了,原件、复印和扫描件,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们现在都不在了,”那是徐茵唯一一次在徐升面前哭,“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

    “已经过去了。”她说。

    徐升翻到末页,看到了“不支持检材1是检材2的生物学父亲”。

    徐升的情绪并没有太多波动,只是觉得徐可渝可能是受苦太少,想法全都令人发笑。

    实际上,徐升听徐茵告诉自己,她和父亲离婚的真实原因时,心情一样很平静。

    十二周岁的三月份,徐升在新闻里看到自己的生父谭康洋犯下多项罪名,被判死刑。

    那时徐升还住在徐鹤甫的宅子里,走了很久的路去找徐茵,问她自己能不能见父亲一面。

    因为从首都回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了,没有通过电话,也没有父亲的任何消息。徐升不清楚死刑犯人还能不能见面,只是非常地想念父亲。

    徐茵好像也没想到他会来找她,听他说完,先是有些讶异,而后又变得沉重。过了一会儿,徐茵说“不行”。

    “你以后不要再叫他爸爸。”徐茵对他说,“特别是在外公面前。”

    徐升问她为什么,她却不说话了。

    “可是他就是我爸爸,”徐升说。

    “不是。”徐茵否认了。

    “他是,”徐升坚持,那时候他还会对徐茵说一些幼稚的话,他觉得母亲是安全的,所以才会和她争论,有点冲动问她,“我看到经常来找爸爸的宋逡被判了无期徒刑,是不是他害了爸爸。”

    过了或许许久,也或许是徐升自己将这段令他不适地回忆无限拉长了,她告诉徐升:“徐升,你不要这么说,谭康洋不是你爸爸。”

    “宋逡才是。”她说。

    徐升的记性很好,但是之后徐茵说的话,他不能很记清楚每一句了,只能记得她的表情和大概内容。

    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他好像本能开始转移注意。

    徐茵说那时徐鹤甫时境艰难,亟需首都助力,她听徐鹤甫的话,怀上了宋逡的孩子。

    没想到宋逡想要孩子,却不想娶她,逼她和他最器重的下属谭康洋结婚了。

    她解释得很长,说了许多当时徐家面临的困境。

    她说“那时宋逡一开始答应要娶我”的时候,徐升其实没有在认真听了。

    徐升开始想自己被徐鹤甫让人拆掉的、徐升从首都带回来的航空模型。

    他对自己在想的东西记得很清楚。

    后来徐茵又说宋逡锋芒太盛,一朝失守。

    谭康洋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为了不牵连他们,保下徐茵肚子里他自己的孩子,和徐升进行了亲子鉴定,出了鉴定书,和她离婚。

    徐升在大脑中描画他的国际空间站和太空基地,以及用塑料线连在外面的宇航员。

    宇航员进行舱外活动时必须要两个人,可以互相帮助,互相照顾。

    所以另外一个宇航员正在舱门口,露出上半身,还没完全出来。

    徐升冷静地把检验报告重新叠起来,放回了信封里。

    他有些想笑地想,如果汤执带紫外光手电筒进来,照盒子和纸,能发现很多枚徐升的指纹。

    事实上,这份检验报告毫无意义而可笑,不会对徐升造成任何影响,甚至也不会令徐升感到难堪,因为发生过的一切不过是徐升早已接受的事实。

    徐可渝是谭康洋和徐升做亲子鉴定的原因之一,是被保护的人。

    而她把鉴定留了下来,留给汤执,当做用来威胁徐升的武器,希望汤执能以此拿到她认为不够不爱她的母亲的一半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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