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炼狱彼岸-《无限神经[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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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江沉瞬间静止。

    “你不是江沉。”

    千梧说着,忽然转身将帽子往人群中用尽全力一扔。

    那个帽子砸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继续有说有笑地往前走。而那个帽子却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后凭空消失了。

    忽然有一个东西重重地压在千梧肩膀上。

    千梧回过头,却见是一个国字脸男人,皮肤蜡黄,冲他奸邪冷笑。

    “好可惜。”他说,“差一点就能带走你了。你真聪明,我哪里露馅了?”

    “……”

    对比被这家伙压肩膀,千梧竟然开始思念起浑身冰凉的唐剪烛小姐。

    那人发绿的口水稀里哗啦流了一地,千梧被恶心的额头暴跳,一把重重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却忽然不见了,也似乎转身走入人群,瞬间隐匿。

    仿佛有人在千梧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他一个恍神,江沉一脸迷惑地站在他面前。

    “求求了,你就凑合凑合吧,他们三个都要走没影了。”江沉无奈地拿着那顶帽子,“是丑了点,但麻烦别用挑剔艺术品的眼神看着这个破帽子行吗,只是临时遮个阳啊。”

    帽子已经不是那一顶了,这一顶颜色更深点,是藤编的,帽檐更宽大。

    千梧警惕地看着江沉,不语。

    “你又来了。这个真的已经最好看了,那个老板说离店不换的。”江沉深深吸气,凝视他片刻后又长叹一声,沉着脸从领口又揪下一颗云母扣。

    衬衫领口散的更大了,指挥官先生锁骨又暴露一截,然而他没好气地随手扯了扯衣服,把扣子递给千梧,“要不你也过来自己一起选吧。”

    片刻后,千梧忽然深吸一口气。

    他伸手搭住对面江沉的肩膀,如释重负地叹出。

    “怎么了?”江沉放下帽子,“不舒服吗?”

    他说着手摸上千梧的脑门,低声道:“凉凉的,没发烧。你是不是中暑了?”

    “我刚遇到鬼了。”千梧轻声说。

    “那个魔鬼扮成你的样子,还有彭彭他们三个也在边上,大概是捏造的幻觉。”

    “什么?”江沉一僵。

    千梧有些疲倦地闭着眼,无意识地捏着江沉的肩膀,低语道:“如果不是太了解你,我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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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太尼玛可怕了!!”彭彭猛地抱住胳膊狂搓起来,离钟离冶和屈樱远了几步,警惕道:“你们!来者何人!是真是假!!”

    “……”

    钟离冶无奈,“要不我们每个人做个暗号吧,防止被假冒。”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阳光,在帽檐下营造出一片阴凉的小空间。

    千梧在帽子下说道:“可以做暗号,但这个套路未必会再用第二次,大家警惕点比什么都重要。”

    “你怎么看出来不是江沉的?”屈樱问。

    江沉也好奇地扭头看过来。

    千梧想了想,眼中浮现一丝嫌弃。

    “扭扭捏捏的。”他恹恹道。

    江沉闻言有些遗憾地叹气。

    “可惜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样子。”他低声道:“怪好奇的。”

    “人一模一样,行为举止也算正常,能和伪装之前对方的行为衔接上。”千梧回忆着说道:“但经不住推敲,对彼此熟悉的人而言非常容易暴露。所以死亡触发条件一定很快,比如刚才,触发条件大概就是让我戴上帽子。”

    钟离冶点点头,“明白了。日落之前,大家都是暴雨沾衣死亡池里的人,都小心吧。”

    彭彭唉声叹气地继续走,过了好一会后停下脚步,前后左右张望了一番。

    “如果早上出门没问错路的话。”他伸手往旁边浅巷一指,“胖二家应该就在这了。”

    千梧闻言扭头看过去。

    巷子很浅,与其说巷子,不如说街道里一个凹陷处。那里有一间小房子,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眼皮哭得浮肿,将两张大白纸一左一右贴在家门前。

    白纸黑字,左边“胖二”,右边“死了”。

    “就是这了。”彭彭咂舌,“这丧事办的也太不正规了,跟玩似的。”

    千梧等人正要进去,却忽然被身后跑来的一群小孩撞开。

    十几个小孩一窝蜂地冲到前面去,在胖二家门口站住,然后仰起脖子一起嗷呜嗷呜地哭起来。

    一个个还背着小书包,书本从里面散出来,半边在空中摇摇欲坠。

    “胖二啊!!”

    “你怎么就死啦?!”

    “以后轮到我考倒数第一了!!”

    “哇哇!我爹要打我了!”

    “你欠我的半个山楂果死后还还不还啊?!”

    众人:“……”

    江沉淡淡道:“这群小孩这么真实么。”

    小孩们仿佛收了钱的群演,哭得一个比一个使劲,最要命的那个小男孩已经嚎得翻起了白眼,在哭晕的边缘反复横跳。

    胖二的娘又从里面走出来,围兜里兜着好几个大苹果。

    她货真价实地流着泪,说道:“你们真是胖二的好朋友,宁可逃学也要来哭一哭。”

    “这是我们该做的。”一个实在挤不出眼泪的小瘦子从人堆里跑出来,伸手从女人围兜里掏了一个苹果,用脏兮兮的衣服蹭了蹭,康嗤就是一口。

    他吃着苹果往家门口一蹲:“胖二死了也就死了,我爹娘说,咱这镇子上生死都是寻常事,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阿姨,你节哀啊。”

    “陈蜀真懂事。”女人怜爱地摸摸他的头,“你牙咋没了两颗,我记得你早换过牙了啊。”

    小男孩闻言一下子站直,骄傲地挺了挺不存在的肚腩。

    “我不是哥哥,我是陈马!我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啦。”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

    小神经幽幽叹气,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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