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猎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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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全都是一些动物的内脏、尾巴、耳朵之类的玩意儿,黑咕隆咚的一堆。

    “闫颇,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特殊癖好?”时缨笑了笑,“口味够重的。”

    闫颇摆摆手:“我也只知道这些,就想着她一定喜欢小指。”

    “老鼠精,你吃这些,你丈夫可知道?”

    “我怎么敢让他看见嘛,怕他被吓出病来。”

    “好了,本君和府尹先走了。”时缨搓了搓鼻子,笑了笑,“现在酒楼和绸缎庄都是你的,你该高兴了吧?”

    “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呀?”王紫笑了笑,“相公死了,我哭还来不及呢。”

    “是吗?”时缨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君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回头,还叫了那闫颇一声:“别愣着。”

    闫颇一个激灵,忙不迭跟了上去。

    “没事了?”单从时缨的表情上看,闫颇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时缨对王紫持几分怀疑态度。

    时缨搓了搓鼻子,并不作答。

    “第三户人家在哪儿?”他岔开话题,“本君宿醉之后,记性不大好。”

    “姓孙的,孙代善家。”

    “这孙家有什么蹊跷?”

    “孙代善与他的兄长孙坚关系很好,”闫颇舔了舔嘴唇,同样的话他已经说过了,现下又得说一遍,不免口干,“但是孙坚沉迷赌博,导致孙家家道中落,欠的外债无数,孙代善的一门亲事也因此黄了。”

    “称得上深仇大恨。”时缨点点头,“现在就去孙家看看。”

    时缨拉着闫颇的袖子,一晃眼,两人已经在孙家门外了。

    比起前两户,此处难以称为“家宅”,最多不过是一间茅草屋。

    屋外有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正在打铁,汗流不止,莹白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就这身板,就这皮肤,啧啧啧,”时缨一副惋惜的模样,“就这样还在卖力打铁。明明是一个读书的料,偏偏要在这里做粗活。”

    “他原来中了举人,偏偏在参加省试的时候家道中落,便只好含恨回家了。”

    “竟有此事?”时缨搓了搓鼻子,走过去,笑眯眯地和孙代善打招呼,“请问是孙铁匠吗?”

    孙代善“哐当”一锤下去,打得火花四溅,他随即把打好的铁过水,只听“刺啦”一声,白烟直冒。做完这些,他才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道:“我是。公子要买点什么或者定做什么吗?”

    他微微泛红的脸分外动人,时缨又“啧啧”两声。

    “本君不是来照顾你家生意的,只是来问话的。”他用眼神示意闫颇,闫颇立刻滚过来,亮出身份:“本府就是临安府尹,近日有一桩连环杀人案与你有关。这位是时缨,协助本府破案的大人。”

    孙代善上下打量了闫颇一番,才不卑不亢地拜道:“草民参见府尹大人。”

    “虚礼就不必了。”时缨摆摆手,“你这儿环境不好,本君只问几个问题便走。孙坚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或许是不愿意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孙代善皱了一下眉头:“我正在给王员外送剑。回来时奢香茶铺的小厮还送了我两杯茶喝。”

    “那时候你不在家?”时缨搓了搓鼻子,“王员外……倒是有不在场证明。”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问王员外。”

    “如果本府没有记错的话,王员外是你的岳父吧?”闫颇冷不丁来了一句。

    孙代善又皱了皱眉。明知道提到这些,他心口的伤疤会被再次揭开,他却还是不得不咬牙道:“是,以前是。”

    “哦?”时缨忽然不识趣地笑了笑,“听起来蛮有意思的,能不能将详情告知本君?”

    孙代善不满道:“和案子有关系吗?”

    “怎么跟时缨大人说话的!”闫颇声色俱厉道。

    时缨也笑:“你认为现在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孙代善皱眉,攥紧了拳头。他为何如此倒霉,要在一日之间被人连番羞辱?

    “王员外知道我家道中落后,便不再同意把女儿嫁给我。那日他给燕儿安排了一场相亲,还特意让我过去给……总而言之,我当时不知道兄长出事了。”

    “是吗?”时缨搓了搓鼻子,“真是可怜。兄长滥赌,卖妻抛子,害得你家道中落,仕途不顺,连好好的亲事也黄了,你不恨他吗?”

    “够了!士可杀,不可辱。我已经如此悲惨,你凭什么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批评我?”孙代善激动道,“我是恨他,但是我除了恨还有什么办法?”

    时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杀了他,以及把怨气发到那些引诱他滥赌的人身上。”

    孙代善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那你还真是抬举我了,我连饭都吃不饱,明知道去王宅是去受辱,但我为了那一把剑的钱还是去了。这些年我饱读圣贤书,除了一身毫无用处的傲气,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甚至,生活还要将他身上的傲气也磨得干干净净。

    “反、反了你了!”闫颇被他过激的言论吓着,下意识用更高的声调去镇压他。

    时缨摆摆手,道:“行了,你杀不了,但你可以指挥别人杀他。虽然你的亲事黄了,但你不是还有一位红颜知己吗?”

    时缨态度之漫不经心,不免让人怀疑他铁石心肠。

    孙代善被气得够呛,嘴唇抖了几抖,才拔出刚刚打好的那把刀,大声叫道:“你们又要玩屈打成招的把戏是不是?阿菁是好妖,不可能做那些杀生的事情!她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死,怎么会杀人!”

    “阿菁?”时缨咂了咂嘴,想来是一只花妖。

    世上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妖物太少了,不是装的,就是稀世宝贝。

    “好了,本君要问的都问完了,你继续打铁吧。”时缨索然无味地转身。

    孙代善喊道:“慢着!你根本没问出什么却要走了,是不是已经认定阿菁就是凶手?!”

    “本君可不知道。”时缨回眸一笑,“不过,如果你想证实你的阿菁不是凶手,何不跟本君一起调查?”

    孙代善和闫颇俱是一愣。

    什么玩意儿?

    “本君可没跟你开玩笑,我听说衙门里缺一名画师,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找一份官差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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