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猎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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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精闻言,无比震惊:“真是六月飞霜——冤死我了,我小小一只狐狸精吃那么多人做什么?就算是为了提高修为,我再怎么提高,能有魔君大人您那么高吗?明知道妖王大人已命大人来临安猎妖,我这不是自讨没趣?”

    她言辞恳切,说得毫无破绽,时缨搓了搓鼻子,淡淡道:“但是,总有一些小妖想铤而走险。”

    “大人这么说我就没辙了,只是大人为什么偏偏怀疑到我的头上?”

    “任圭是死去的赌客之一,我去赌坊查过,犯案的一定对这群赌客深恶痛绝。当然,也不乏像你和刘凤儿这样图财害命的。”

    “我图财害命?”狐狸精声音陡然提高。

    “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大人。”狐狸精不服气地道,“先时我一直在洞中休息,偶尔让属下去宣传一下我的生意,恰好这刘凤儿就付钱了。我……我这不拿也不好意思嘛……”

    时缨满脸疑惑:“你好好的妖精做生意?”

    “有什么不可以的?”狐狸精妩媚一笑,“我这张脸倾国倾城,不向人传授媚术实在浪费。我初初见到刘凤儿的时候就想帮她,因她本身模样不差,却处处被那狐媚子小妾压着,这不顺心的日子过久了,模样也不好看了。”

    “你的意思是,刘凤儿之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忽然得到了任圭的宠爱,成了一家真正的主母,全是因为你教得好。”

    “可不是。”狐狸精笑得花枝招展。

    “像这样,我是这样教她飞媚眼的。”狐狸精对时缨暗送秋波,顾盼生姿,“还有这身段,这说话的方式,这穿着打扮,还有欲拒还迎……”

    “好了。”时缨揉了揉额角。他是来找凶手的,不是来找这狐狸精谈生意的。

    不过……

    时缨搓了搓鼻子,试探道:“本君问你,你除了教女人,会不会教男人?”

    狐狸精微微一愣,疑惑道:“男人?男人学媚术做什么?”

    “让……让他更有魅力,能够追到心爱的女子。”时缨耳根通红。

    “那我教不了,你得去找雄狐狸。”狐狸精扫兴道,“若是我教男人,岂不是把他教得娘娘气了?”

    “你说得也是。”时缨暗叹,差点把想要学媚术的想法抖出来,幸好那狐狸精不知道想学的是他。

    “本君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时缨搓了搓鼻子,“你来任家只是为了做生意,那你可清楚为什么恰好在任圭死的前一天,他立了遗嘱要将家产传给刘凤儿的儿子?”

    狐狸精被噎了一下,眼神瞟向别处:“或许……或许是因为凑巧……再说了,死了那么多的赌客,也不止任圭一个……”

    时缨皱眉,她分明隐瞒了什么,不过看样子不会说了。时缨想了想,祭出玲珑珠:“你若有所隐瞒,信不信本君现在就杀了你?”

    狐狸精面无人色,跪下来磕头道:“大人,我真的没有说谎,这件事就是凑巧了……”

    “嗯?”时缨皱眉。

    狐狸精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真的,千万莫要冤死我!要说嫌疑,那只老鼠精不是更有嫌疑?她不仅贪财,而且喜欢吃人小指……”

    “老鼠精?”时缨搓了搓鼻子。如果他没有猜错,这狐狸精说的就是何有的妻子。

    罢了,今日应该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时缨收起玲珑珠,淡淡道:“本君先去会会那老鼠精。”

    他倏尔没了影子。

    狐狸精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拍着胸口叹道:“吓死了,吓死了!”

    时缨飞到屋顶上,却见那闫颇还在和任家正主刘凤儿寒暄。刘凤儿有二子,年纪都不大,因此这家产几乎就把持在她这个妇人手里。

    孤儿寡母应该是备受欺凌的,但那些叔叔伯伯竟然没有出面抢钱。

    奇迹,奇迹。

    时缨吹了个口哨就消失了。

    他在门口落地,气定神闲地等那闫颇。刘凤儿一人在滔滔不绝,只要闫颇把话语截断,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溜出来。

    时缨已经暗示过他了。他应该懂。

    不消片刻,那闫颇果然提着裤子就飞奔出来了,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时缨笑道:“你这个肥球倒也有趣。”

    闫颇擦了擦脸:“魔君查出什么了?”

    “没什么,只问了些没意思的。”时缨搓了搓鼻子,“那何有家如今如何了?”

    “只剩他妻子一人经营店铺,这几天经常有人闹事,但王氏都摆平了。”

    “这本君不奇怪,毕竟她是只妖精。”时缨想了想,“走吧,去会会那只老鼠精。”

    将芜在酒楼里沽酒。这酒楼是一只老鼠精王紫与丈夫何有开的。他们还开了一家绸缎庄,生意同样红火。

    王紫给自己取了个奇怪的名字,大概是因为不通人间事,自以为这名字多有文化。

    是王紫招呼将芜进来的。王紫穿着绫罗绸缎,披着斗篷,抱着暖炉,一副贵妇派头。而将芜的脸脏兮兮的,被王紫当成了可怜的乞丐。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何大半夜在街上闲逛,还穿得那么单薄?是被家里人赶出来了还是从哪儿逃难过来的?”

    将芜没照镜子,但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看起来会有多可怜。

    难道是因为没有上妆,所以对方认为自己穷得底儿都掉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一分钱都没有。于是,她干脆伪装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将芜端着暖暖的茶杯,小声说了“谢谢”后就不再说话。

    那一声“谢谢”说得王紫更觉得她可怜,便劝她道:“没事,你还年轻,大不了在我这里做个酒博士,每日里烹茶煮酒,好不自在。我呢,就当行善了,度你一度。”

    “夫人是这酒楼的老板娘?”将芜怯怯道。

    “我何止是老板娘?我现在可是酒楼和绸缎庄的老板。”王紫得意地笑了。

    “一般当老板的不都是男人吗?”将芜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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