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二)-《问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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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于是便托着下巴问她:“您这屋里头杯子只一个,碗也不是成套的,寻常就一人?”

    颜娘道:“可不。”

    “一个人,不怕么?”宋十九又问。

    “怕什么?”颜娘笑盈盈的,“我从前各色的人见得多了,如今到这山里,倒还清净。”

    宋十九赞同地点头,却听李十一清清嗓子搭了话:“一人在此,是未婚配么?”

    颜娘七窍玲珑心,不必尽言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能保媒呢?我原是许了人家的,可未过门儿丈夫便死了,白得了个寡妇的名头。”

    她将择好的菜捋了捋,挨个摆放齐整,又道:“按理说,我这寡妇触霉头,寻常人家不大敢托我的,也是祖师爷赏饭吃,机缘下做成了城北米行赵大小姐的婚,这才渐渐有了些名声。”

    一席话打得李十一疑窦尽消,却也不大显山露水,仍旧同话家常似的,白来白去地扯闲篇。

    宋十九对这婚啊媒啊的又是脸红又是好奇,见这灰鸦鸦的天色,左右也走不成,索性当起了女学生,一一问了下聘、过礼、迎亲、纳采、问名、过定、请期等婚吉事项,颜娘见她可爱又机灵,亦许久未同人说话,便也耐心详尽地答。

    白水在碗中渐渐散了热气,有浮尘靠在了上头,李十一将碗搁下,听见宋十九问:“您做这许多媒,样样都成了?有不成的没有?”

    “哪能没有呢?”颜娘将菜盆端进去,又抓了一把晒干的红枣出来,绢子兜了摆到桌上,请宋十九吃。

    宋十九拣了一个,吹吹上头的灰,抿了半截,问她:“什么缘故呢?”

    她有些怕自个儿不能如愿嫁给李十一,非得将寻常人忌讳的都规避全了才好。

    “缘故是各式各样的。”颜娘闲不下来,又捻起了绣花针,在头发上擦了擦,眼神儿陷入回忆里。

    “只是有一桩,倒是十分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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