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春风一度吹(一)-《问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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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十一脸色有些发白,搭在桌上的指头幅度微小地一缩。

    宋十九望着阿音摇了摇头,将绞衣角的手停下,脑袋勾起来,垂眼往自个儿的小腹上往了一眼。

    阿音怔住,略张了张嘴,同李十一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微妙。

    李十一缩回的指尖平展回去,面上又回复了云淡风轻,水亮的眼镇定自若地将宋十九轻轻一瞟,随后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涂老幺道:“你出去。”

    “我?”涂老幺瞪眼,指着自己的鼻尖儿。

    阿音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去!”

    涂老幺吃痛,捂着小腿一步三回头地离了场子。

    待涂老幺掩了门,李十一才略清了清嗓子,垂着纤长的眼睫毛,也不瞧宋十九,只无所谓地望着桌面,话却是抛给了她:“你从前,从未如此过?”

    宋十九摇头,见她没瞧自己,又忙添了一句:“没有。”

    李十一想了想,应是从前她一日一岁,略过了这段时辰,方将长势慢下来不久,身子适应了自然的月日年岁,这才有了潮汐起落。

    她又撩起眼皮儿望宋十九一眼,问她:“疼不疼?”

    宋十九道:“不疼。”

    李十一略放了些心,又问她:“你平常,只读经书史记,同阿音淘来的话本子,是不是?”

    宋十九一惊,以为她赶着自个儿要去了,要算起总账来,忙想将同阿音私相授受的事由遮下,慌忙摆手道:“没……”

    李十一横她一眼,站起身来对笑弯了腰的阿音道:“找几本医书给她瞧。”

    她还要再说,阿音瘫在桌面上,支起脸来堵了话头:“月布我备着,生冷的我也嘱咐她。”

    李十一闭了嘴,也没再瞧愣愣的宋十九,叹一口气便告了辞。

    至外头,涂老幺还在院儿里蹲着,见李十一不发一言掩门进屋,疑窦更起,将重心又换了只脚。

    第二日一早,众人如约收拾行囊,燕山连着北平和承德,算作四九城近郊,一日便可来回,可为防万一,还是带了些家伙事儿,李十一原本让涂老幺待宅子里守着婆娘,涂嫂子却道吃住她的,若涂老幺不跟着办事,实在过意不去,若不让涂老幺搭把手,她是万万不敢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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