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秦晋之好 (八)-《攻略病娇男配的正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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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之遥勾起唇角,坐在床沿,红色的袍角被她的裙摆压住,肩被她按在手下。

    啪嗒一声,不远处的烛火发出轻轻的炸响,腰封上的搭扣也应声而开。

    或许因为是婚服,容易穿脱,腰封刚滑落到床上,其后交叠的衣襟便随之敞开了。

    路之遥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脱衣服,可他没有疑惑、没有不适,有的只是毫无防备的接纳。

    他唇畔带着笑,指尖摩挲着她腕间的佛珠,随后如以往一般,慢慢探进了佛珠下。

    外袍从床上滑落,将他身后的腰封一同拖了下去,落在脚踏上,发出一声闷响。

    是雨夜,门窗紧闭,屋内稍显潮闷,柔软的灯芯噼啪炸开,两人投出的影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铃铛内的珠子轻巧地滚动,叮当作响,似是在告诉路之遥她现在在做什么。

    “一开始都是要这样的么?”

    “是。”

    李弱水跪坐在床边,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进度也算是有条不紊了。

    但她总觉得屋内有些热,李弱水索性起身将那烛光灭了,这才回来继续。

    屋里顿时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它们隔着糊了白纸的窗格,四散在他们周围,似是为这气氛罩上了纱。

    他这丝质的里衣原本是红色,可现下散满了月色,竟也隐隐泛着银光。

    她眼睫轻眨,将这银红慢慢剥落,露出一片被月色衬出的莹白。

    如水的银红被褪到臂弯,解开的乌发垂落几缕在他身前,勾勾缠缠的,如水墨画里最曼妙的几笔。

    似是有些痒,他伸手撩了一下身后的乌发,隐约露出腰间那朵绽开的白昙。

    月下美人。

    不论是他还是这朵白昙,都当得上这四个字。

    路之遥就这么闭目坐着,笑容温润,看起来像是坐等朝拜的佛子。

    可又谁知道相互接近才是他心底隐秘的祈求,他才是那个朝拜的信徒。

    “可以么?”

    他的手触到她那根红色的绦带,细细摩挲,将它缠绕在指尖,仅仅已不能让他饕足。

    落下的系带堆在他膝前,屋里顿时响起了细细密密的铃音,似乎每一颗都在欢呼,每一粒都在雀跃。

    几番铃响后,这件婚服被他轻轻地放到了地板上。

    其上缀着的银铃在月色中反着银光,这银光投到他们身上、投向整个屋子,如同洒满了星星。

    “好舒服。”

    路之遥拥着她,将头埋在她肩颈处,双手搂着她的腰,如墨的黑发也层层滑落到她身上。

    这是第一次这样没有阻拦地拥抱她,没有人知道,他对这样的亲近渴望了多久。

    他多希望自己能永远和她这般亲密,永不分开。

    她是他的佛,天下又有多少人能这样抱住自己的信念呢?

    床上银铃轻响,李弱水动身将最后的银红色脱下,放到一旁,随后慢慢俯身。

    “要不要和我一起,这会比杀人、亲吻都要快乐,我曾经答应过你的……”

    她的语气像是在诱哄,可这根本不需要,她说什么,路之遥便会做什么。

    他是苦海上漂浮的盲眼人,不知方向,不明前路,只有无边孤寂伴着他。

    但有一日,他遇到了给他指引方向的神,她带着淡淡的暖意和真正的温柔,将他带出苦海,到达快乐的彼岸。

    这快乐陌生又奇异,像在海中漂荡,浮浮沉沉间,他已然低下头,快要在这快乐中失控。

    在失控时,人都是有本能的。

    他本能地揽住李弱水的腰背,柔软、纤细,那力量温柔到极点,似是在诉说她的爱意。

    眼睫不受控制地睁开,略微湿润地垂在眼上。

    他的眼里笼罩着朦胧雾气,无法聚焦的视线落到她脑后,眼尾微红,奇怪地带上了几分脆弱感。

    耳边除了她的声音,还有一直不断的铃音。

    这铃音来自于她的脚腕,那是他亲手系上去的束缚,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标志。

    原来这才是骨血交融。

    他侧头吻上了她的耳垂,将口中喃喃的音节和爱意尽数送进她耳里。

    窗外雨落,将屋内衬得更加湿热。

    李弱水拨开他的乌发,在后颈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齿痕,大概是他又用了什么药才保持了这么久。

    他腰间那朵白昙上缀着细密的汗珠,在这月色下像是带着露珠绽放,更加绮丽动人。

    迷迷糊糊间,李弱水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却感受到他的手颤了一下,这才想起他手心的伤痕。

    “没事吧?”

    李弱水停了下来,嗓音不免有些干涩。

    她拿起他的手,淡淡的红色浸透纱布,从里渗了出来。

    “我给你拿药……”

    “不用。”

    路之遥拉着她的手腕,自己用了力,透出的红更多,伤口该是裂开了小半。

    “痛才能提醒我,弱水,让它陪我罢。”

    他的神色间夹杂着欢愉和疯狂,这快乐对他来说就像是虚幻一般,他恍惚间总会误认为是他的梦。

    以痛来映衬乐,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唯有手中的痛能提醒他,这是真实的世界,他祈求的一切正在发生。

    “……好。”

    李弱水没再坚持,她轻轻盖住他手心的划痕,阻止了他的自伤,低头吻了下去,清脆的叮当声再度响起。

    他的乌发泼墨似地散在身后,像是要张开将他们包裹起来,细密的汗珠出现在额头,润湿了他的额发。

    他有些不知所措,清润的眸子里雾蒙蒙的,却又不能聚焦,琉璃似的眼只能被动地倒映着一切。

    他眼尾泛着红,在一片虚无中感受着痛与乐,而这一切都来自李弱水,也只有她才能让自己这般。

    他微微偏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吴侬软语直直进到李弱水的耳朵,像是裹了蜜糖,缠绵无比。

    李弱水听不懂,但她知道这人是彻底兴奋了。

    雨还在继续,屋内响起的铃音渐渐变慢,最后停止。

    给他指引航向的神停了下来,兴奋到指尖发麻的路之遥拥住她,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这语调勾勾缠缠,带着江南的烟雨气,好听是好听,可李弱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什么?我没听懂。”

    路之遥顿了一下,随后扬起唇,眼睛即便不能聚焦,也还是倒映着她的模样。

    “……还能再来一次么?”

    李弱水弯着眼睛,声音没那么清亮,却异常好听。

    “只要你可以,我就可以。”

    窗外雨还在下,皎洁的月亮倒映在水洼中,随后被雨珠打出波纹,其中的月亮只好被动漾开。

    墙角裹着一朵白昙花苞,它被这雨打得颤颤巍巍,雨珠不停滑下,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它颤抖着绽开,接受着雨露的滋润。

    枝影横斜,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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