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教妻 枕边教妻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替嫁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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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了十几年的故土,即便有许多不堪说的事情,也曾留下斑斓而美好的记忆,这街巷屋舍落在眼中,亦是熟悉而特别的。

    鳞次栉比的楼宇屋舍之间,店铺酒楼林立,老字号的店铺里仍有光鲜绮罗、名贵美玉,做成锦绣衣裳、华美钗簪,引得高门贵户的女眷们往来不绝。华盖香车穿梭期间,旁边仆妇随从拥围,似乎丝毫未被南边的战事影响到分毫。

    阿嫣随意瞧看,直到一枚熟悉的徽记落入眼底。

    那辆马车并不算多华贵。

    寻常的锦帷香车,四角悬着流苏香囊,并无别家华丽名贵的装饰,旁边跟着的仆妇和家仆亦穿得中规中矩。

    车里坐着的,却非等闲人家的女子。

    阿嫣的眼底骤然浮起欣喜,立时向外吩咐道:“快停车!”

    与此同时,对面那辆马车也在快要擦肩而过时猛的收缰勒马,稳稳停在旁边。

    侧帘都已掀起,车中之人四目相触。

    “阿嫣!”

    “元娥!”

    惊喜的声音同时道出,徐元娥珠钗云鬓,罗衣璨然,蹲着身子将半个脑袋探出来,眼底尽是惊喜笑意,“我刚瞧见玉露,还以为是瞧错了,果然是你!听说你回京后住进了随园,祖父说你还要回门见长辈,不让我太早去打扰,没想到这就碰见了!”

    “是呀,前日回门的。你怎么在这里?”

    阿嫣与她许久未见,原就想好了见完娘家人后就去看望徐太傅,这会儿迎面碰见,焉能不喜?

    街上人流如织,两人俱自踊跃。

    阿嫣在魏州的时候,最想念的除了双亲幼弟,便是徐元娥祖孙俩。没见面时尚且能按捺,这会儿既碰见了,积攒许久的话霎时涌上嘴边,哪还等得到擦肩而过,以待来日,忙让玉露跟楚老夫人打了个招呼,而后与徐元娥各自弃车,携手进了旁边的茶楼。

    车夫在外等候,陈越素衣保驾。

    两人挑了二层的雅间,临窗而坐。

    茶楼修得雅致,与寻常消遣听书的茶肆迥异,专为高门女眷而设,几乎汇集天下名茶。旁边的酒楼与这家是同一个掌柜,中间以游廊相接,喝茶时便可要上几盘糕点和味道不甚浓的清淡小菜,就着雅致窗槅、楼外杨柳,慢谈细尝。

    小姐妹久别重逢,各自欣悦。

    窗槛里秋风徐徐拂入,撩起鬓边碎发,珠钗耳坠亦在谈笑中轻晃慢摇,初秋时节格外清爽悦目。

    斜对面的酒楼里,周希逸目光微顿。

    他这回上京,其实并未张扬。

    剑南节度使膝下数子,他是最受偏疼的那个,虽还没怎么掌兵杀敌,却借着商贾的身份走过不少地方,察看各处民情,顺便探点儿消息。前阵子谢珽拿下陇右之后回京面圣,周希逸也奉父命入京,瞧瞧谢珽在京城的动静,顺便摸清朝廷的态度。

    ——两边联手攻克陇右之后,便成了剑南与河东的谢家兵将交界,情势瞬息万变,周家即便无意发兵别处,却也不会坐以待毙。周遭情势变幻,总是要时时盯着的。

    周希逸昨日进京,因暂且没什么可用的消息,今日先在市井闲游。

    谁料机缘巧合,竟会在此处遇见阿嫣?

    上次魏州城中匆匆一瞥,着实叫他惦记了许久,至今都记得当时巷口的美人娇音。此刻竟意料之外的在京城相逢,着实令他喜出望外,只觉这一面是上天赐予,机不可失。遂匆忙丢下银钱结了账,欲往对面茶楼去搭个讪,问出她的身份来处。

    还没踏进茶楼门槛,便觉腰间一凉。

    周希逸顿足,看清情势时不由脸色微变——

    茶楼门前人来车往,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清秀少年,穿着打扮皆极为寻常,却在袖中藏了柄短剑,划破衣裳后不轻不重的抵在他腰间。

    兵刃锋锐而寒冷,稳稳抵在要害之处。

    这般情形周希逸不是没遇到过。

    但此刻却令他尤为惊心。

    因周希逸自幼习武,戒心身手都不差,若有人偷袭,多半能够察觉。这少年靠近时却无声无息,如同随风飘来的鬼魅一般,周希逸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方向来的,直到剑尖抵在腰间才察觉。

    四目相触,少年声音清冷,“别跟踪她。”

    平稳无波的语调,神情亦波纹不起,因短剑藏在袖中并未外露,若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寻常至极的擦肩而过,驻足闲谈。

    周希逸却知道此刻的惊险。

    他毕竟不是色迷心窍、行事莽撞之人,觉出司裕的威胁之后,立时知难而退,道:“好。”而后退了半步,往窗口恋恋看了一眼,转身走远。

    司裕不动声色的收回短剑,走到对面檐下。

    做杀手的人,记性总不会太差。

    周希逸在魏州的巷口露面时,经了化妆伪饰,不算太惹人留意。但他后来以商贾的身份到王府拜会,司裕却曾瞥见过,因彼时觉得那身形有点熟,闲而无事跟过一趟。意识到先前的流浪汉就是此人伪装后,自然对这张脸有了印象。

    司裕从前就常默不作声的帮阿嫣驱蝇赶蚊,此刻见他直奔阿嫣过来,哪会放任?

    二话不说,早早就拦在了外面。

    这些事情阿嫣自然不知道。

    辞别徐元娥之后,她照常回府住在娘家。

    翌日清晨,女郎中如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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