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好笑 谢珽神色变幻,咬牙威胁,“不许……-《替嫁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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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又想起什么,说得更乐了,“徐秉均那小子在京城养尊处优的,滚泥塘的时候迟疑,还被踹了一脚。”

    阿嫣闻言诧然,“他又挨训啦?”

    “没,被踹下去就不嫌脏了,冲得比谁都猛,后来还夺了前三。”

    “看来又有长进。”阿嫣莞尔。

    大抵是这俩少年真的投缘,徐秉均恰好被分在谢琤所在的军营,阿嫣每隔一阵就能从谢琤嘴里听到他的消息。譬如弓马进步,譬如训练时摔伤,譬如刀盾用得愈来愈熟练……断续的消息拼凑起来,便可窥出徐秉均这数月间吃的苦和种种长进。

    书香门第长大的少年,虽对纵马疆场建功立业有过许多畅想,真被扔到军营里,每日要耐摔耐打的训练,吃过不少的苦头。

    他愣是扛了下来,愈挫愈勇。

    想来是颇令人欣慰的。

    阿嫣徐徐研墨,又问了好些徐秉均的事。

    末了,武氏一封帖子写完,将笔搁在旁边,视线便落到了谢琤的身上,“徐公子心性清雅,不止文墨俱佳,才华斐然,到了军营也进步神速。倒是你,这阵子你二哥忙得顾不过来,我听先生说,你前阵子险些把书院烧了?”

    “没、没有!”谢琤赶紧摆手。

    武氏脸上一沉,不怒自威。

    片刻对视,谢琤终究缩了缩脑袋,不复方才慷慨谈笑的模样,只低头觑着武氏,道:“书院里前阵子闹贼,偷了贵重东西。原本是我埋伏着想活捉了,结果徐家老三非要当跟屁虫,差点惊走了飞贼。我忙着捉贼,他慌里慌张拖后腿不说,还差点把屋子烧了。”

    “那你就撇清了?”

    “是我疏忽。既让他当了跟屁虫,本该盯紧了,不让他坏事。”

    武氏嗤了一声,瞧他两肩湿透,伸手想试试淋得如何。若水淋淋的,就该赶紧换了,免得着凉。

    谢琤却以为又要挨揍,腾的跳了起来。

    “好了好了,往后我会留意。母亲和二嫂忙吧,我去看看祖母。”说罢,转过身撒腿就走,像是怕被叫住了挨训。

    阿嫣忍俊不禁,等谢琤走远了才笑道:“三弟已很出色了。”

    “他是年少气盛,总得时时敲打几句,免得不知天高地厚,做事失了分寸。”武氏将晾干的帖子递给她,脸上浮起笑意时,岁月风霜的眼角亦堆出些许皱纹,瞧着却分外慈爱,“从前珽儿也很闹腾,比他还顽劣。他父亲在的时候,每个月总得揍他一回。”

    “他也挨过揍啊?”阿嫣美眸睁圆,分明诧异。

    武氏笑道:“书香门第的孩子,多半是知书达理,要养成谦谦君子。咱们这种人家却不同,要上阵领兵杀敌的人,不能单靠谋略和礼数,总得有些刚烈血性。却也不能过了头,免得养成无法无天的莽夫。这分寸如何把握,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说起来,他也挨过不少冤枉打。”

    阿嫣闻言失笑,“没法想象他挨打的样子。”

    这有何难!

    武氏手头的事料理完了,瞧着外头雨势渐浓,也不好出去,索性让人再那些蜜饯糕点来,就着淅沥雨声,给阿嫣讲故事。

    ——都是谢珽挨打的惨痛过往。

    阿嫣坐在蒲团,袅袅茶烟里听得津津有味。

    ……

    兴许是听了故事的缘故,这日晚间谢珽深夜冒雨回来时,缩在圈椅里的阿嫣抬头瞧见,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他幼时挨打的样子。

    细雨未歇,他披了雨衣身上干燥,脚底衣角却湿漉漉的。

    那张脸峻整如削,烛光下英挺而端贵。

    武氏说他挨揍之后还会被罚倒立,没了嬷嬷看守,安静不下来的谢珽就会以臂为腿,在地上兴致勃勃的来回练习臂力。直到被谢衮发现,藤条重重甩到跟前,才会老老实实倒立回去,在墙角独自待上半天。

    这种搞笑的事,如今的谢珽肯定不会做。

    但仍让人觉得有趣。

    阿嫣抿着唇,竭力忍住笑,从圈椅里直起身道:“殿……夫君回来了,用饭了吗?”

    “用过了。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唔,是这个话本,里头的故事有点好笑。”阿嫣哪敢招他,赶紧把由头推给手里捧着的书。

    谢珽哪里会信?

    他刚走进来的时候阿嫣并未发觉,盖着薄毯在圈椅里缩成一团,捧着话本看得认真。直到察觉他的动静抬起头时,那双妙丽清澈的眼底才忽然浮起了笑意,又极力憋着,分明是在笑他。

    小滑头,还想骗人。

    谢珽眼瞧着她是要阖上书页毁灭证据,一个健步上前,手指夹在她方才看的那一页,手腕稍稍用力,便将话本抢到了手里。翻开一瞧,上头正写到盗匪行凶,掳走了过路的小娘子,哪有半点好笑的?

    一目十行还没看完,又被阿嫣抢走。

    这种话本里奇说怪谈,不乏风流之事,拿来解闷会很有趣,给谢珽看的话未免有点奇怪。先前她带来那些也都锁在厢房里,即便拿来这里瞧,多半也是在谢珽进来时随手收起不露痕迹,今日被他抢过去看,着实猝不及防。

    阿嫣有点不好意思。

    谢珽瞧出不对劲,唇角勾起了笑,拿手臂撑在案上,躬身靠近。

    “书给我瞧,或者坦白。”

    那笑容太不友善,阿嫣掂量了左右两个坑的深浅,最后硬着头皮道:“今日在碧风堂,母亲同我讲了些旧事。比如……”她觑着谢珽,眼底忍不住又浮起笑,“比如夫君如何挨打,屡战屡败,越挫越勇。”

    “……”谢珽身形微僵。

    原以为是小姑娘心里憋着坏,却原来是自家母亲将从前的糗事都抖露了出去。凶巴巴逼问的气势也在那一瞬间收敛,甚至有点被揭了短处的尴尬。

    阿嫣竭力忍着笑,神情间却不掩打趣。

    谢珽神色变幻,假意咬牙威胁,“不许笑!”

    “嗯。”阿嫣赶紧咬住唇。

    谢珽出师不利,未再纠缠半分,端着挺拔背影去沐浴,脚步却分明仓促。

    阿嫣笑得伏在案上,肩膀轻颤。

    谁知好景不长,才嘲笑完谢珽没多久,腹中忽然隐隐作痛起来。她忍了片刻,察觉那股痛感随着外面的雨声渐渐加重时,猛地反应过来——糟糕,月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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