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认罪 谢珽,我就是想要你的命。(剧情……-《替嫁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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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妃不知道我为何如此?”

    “我怎知道!”武氏死死盯着他,“你自幼丧母,双腿不便,我向来精心照顾。你不领情,我也不强求,想着你被疾病拖累没能袭爵,便让珽儿托付了州府的事。结果你却用职务之便,使出这种阴毒的杀招?”

    “照顾?”谢瑁冷笑起来,“你心肠歹毒,残害我生母,本就该赎罪。还想让我领情?”

    武氏一怔,“残害你母亲?”

    “我母亲素来康健,怎会忽然难产而死?太妃,父亲和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这里,你敢说当初我母亲不是你害死的?”谢瑁眼底阴郁骤浓,“你敢对着牌位发誓吗!”

    “我为何不敢!”

    武氏打死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皱眉道:“你到底从哪里听的这种胡话!”

    “钟嬷嬷说的!”

    话音落处,众皆诧然。

    那是谢衮元配发妻的陪嫁之人,虽成了家,却仍在旧主过世后守了谢瑁十来年,待武氏也颇客气恭敬。直到谢瑁十岁那年,忽然急病死了,还得武氏赏了许多银两厚葬。

    她怎会说这种话?

    武氏不由得看向老太妃。

    老太妃亦诧然道:“这都没有的事,你不是听错了吧?”

    听错吗?怎么可能!

    谢瑁自幼丧母,谢衮又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是钟嬷嬷拉扯大的。他能相信旁人骗他,但钟嬷嬷怎么会?

    他阴沉沉盯向武氏,理直气壮地摆出原委。

    ……

    谢瑁幼时双腿孱弱,连爬行都难,哪怕武氏请遍名医也束手无策。

    后来懂事些了,他时常为此委屈难过,钟嬷嬷就会背着人小声念叨,说武氏请那些郎中来,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假贤惠。若果真用心照顾,哪至于喝尽汤药也不见起色?

    无非是怕人说道,才故作姿态罢了。

    每回念叨罢,又会叮嘱说府里中馈皆由武氏把持,谢瑁的外祖家原就不算高门,老王爷又极少留在府里,照顾不到他。谢瑁就算心中不满,也得装着乖巧,免得再遭戕害。

    彼时谢瑁年幼懵懂,自然听进去了。

    年深月长,难免根深蒂固。

    武氏对此浑然不知,瞧见孩子心里闷了事,对她和谢珽都不甚亲近,问钟嬷嬷时,那位也只以孩子思念亡母为由搪塞过去。

    如是数年,母子间日渐疏冷。

    到谢瑁九岁那年,钟嬷嬷又说了件事,令年幼的谢瑁震惊失色。据嬷嬷所言,当年是武家图谋王府的尊荣前程,暗算他的生母,才致难产而死。待元配过世后,武氏便鸠占鹊巢占了王妃之位。

    彼时的武氏,确实已地位稳固。

    钟嬷嬷一如既往不让谢瑁声张此事,只让他记着仇恨,往后绝不可与武氏同心。否则,一旦露出端倪让武氏察觉,凭着谢衮对武氏的信重,两人怕是会遭遇不测。

    谢瑁对此深信不疑。

    数年罅隙之后,母子间原就疏离,他既然先入为主的以为武氏是因心虚而对他关怀备至,见武氏遭了冷脸都不肯丢开他,愈发笃定。且长年缠绵病榻,心中原就攒了许多积怨,瞧着谢珽活蹦乱跳且被父亲精心教导,而他久病不愈前程无望,难免怨天尤人。

    这一切,都被他归咎于武氏。

    不久之后,钟嬷嬷忽然急病而死。

    谢瑁愈发认定是武氏的手笔。

    再后来,谢衮忽然战死,将爵位与军权尽数交到了谢珽的手上。

    而他这个嫡长子,一无所获。

    以果推因,心魔暗藏的谢瑁愈发认定,当年武氏就是为了今日的无双尊荣,才起歹心害死她生母,取而代之。

    种种怨恨累积,在钟嬷嬷急病离世后,无人知晓,亦无可挽回。先前谢珽手握兵权,武氏在军中亦颇有威信,谢瑁纵有怨恨也都极力掩藏。直到阿嫣奉旨嫁过来,因着秦念月那些小动作,在后宅和军中皆闹出动静,图谋多年的事,终被他寻着机会摆到了眼前。

    按谢瑁的打算,只要谢珽重伤而死,不论司裕居心如何,皆能凭着杀手的身份断定罪名。

    谢衮战死后,河东军中几位要紧的将领原就深憎朝廷的人,阿嫣被栽个里应外合的罪名,根本无从辩白,连答允婚事、照拂新妇的武氏都能被拖进泥潭。

    届时,即便武怀贞有意扶持,谢琤也成不了第二个谢珽。

    毕竟河东麾下皆是身经百战的悍将。

    当初谢衮战死,谢珽是凭着斩尽敌军为老王爷报仇的战功才勉强收服了人心。即便后来铁腕纵横,至今仍有裴缇这样的老将不肯彻底归心,对资历稍逊的谢珽不够敬服。

    谢琤若想袭爵,拿什么坐稳位子?

    届时武氏丧夫丧子,又落得误信奸佞连累儿子丧命的罪名,就是多长几百张嘴,也难令萧迈、裴缇等老将信服。

    而二叔与三叔皆年富力强。

    哪怕爵位不可能落到他这残废之人身上,只要武氏将当年拿阴狠手段抢走的尽数吐出来,谢瑁便觉大仇得报。

    十拿九稳的局,在谢珽露面时坍塌粉碎。

    谢瑁似是沉在寒冬腊月的湖底,从头到脚寒冷彻骨,脸上血色尽失,这些话说出来时亦藏有刻骨怨恨。

    祠堂里烛火摇曳,静而清冷。

    在场众人愕然看着他,皆因这说辞而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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