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取悦 小姑娘要哄的。-《替嫁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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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有点尴尬的道:“她可能在生闷气。”

    “那你就干看着?”武氏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她又不是你的下属,不吃你那套威风,别总臭着脸吓唬人家。小姑娘要哄的,哪怕是没生气,这样懂事又有孝心的孩子,你原就该好生善待。”

    谢珽听了训,拧眉沉吟。

    武氏又好心提点,“她平素爱书画,生得又漂亮,譬如首饰、文房四宝,都能得她喜欢。东西还在其次,要紧的是你的态度。”

    说罢,见司马陆恪来了,遂打住话头,肃容谈及正事。

    ……

    春波苑里,阿嫣倒不知这些。

    入冬后一日冷似一日,因临近年底,府里府外琐事颇多,这些天谢珽忙着各处奔波,她也接了不少差事。好在婆母是极慈和的人,交给她这些事,初衷也是教她管家理事,碰见难处时亲自指点,倒让阿嫣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日天阴云重,冷风嗖嗖。

    她在碧风堂消磨了整个后晌,听嬷嬷讲临近年节时王府里要办的几件要紧事,等理清了出门,外头雪片纷纷,天地寂静。

    阿嫣畏冷,晚饭后关门逗了会儿小兔子,仍去梢间啃账本。

    ——送来的账本愈来愈多,她原就不是吃苦耐劳的人,觉得这事儿实在让人头疼,难免生出拖延之心,每日磨蹭半天都只能看掉半册。如是积累的一阵,堆在案头的账册都快成小山了,愈发让人心生抵触,不愿多碰。

    雪落无声,竹枝坠弯。

    案头烛火静照,外头似有打帘的动静传来,阿嫣疑心是谢珽回来了,又觉得他不至于大晚上的逆风冒雪过来,便坐着没动,只扬声道:“外头是谁?”

    “没什么,奴婢取件衣裳。”是卢嬷嬷的声音。

    阿嫣遂放了心,让玉露去取热茶。

    少顷,珠帘轻动,脚步靠近。

    茶杯斟满,香气淡淡送到鼻端。

    阿嫣头都没抬,取了热茶轻啜一口,又道:“墨快凝住了,再研研。”说着话,仍蹙眉啃账本。

    账册记得还算清楚,每一条也都清晰分明,但归拢到一处算起来,却有点麻烦。她原就不喜算术,幼时遇到了总要避着,瞧见这些,脑子里就跟浆糊似的,看不到片刻就会神游,翻来覆去好半天,还是没看进去几行字。

    头顶忽然传来谢珽的声音——

    “觉得很难?”

    突兀的男声几乎将阿嫣吓了一跳,她愕然抬头,就见谢珽站在案边,正徐徐为她研磨。

    他何时进来的?

    阿嫣腾的站起了身,忙道:“殿下回来怎么也不招呼一声,竟连衣裳都换好了,倒是我疏忽懒怠,侍候不周了。”

    “你既忙着,何必打搅。”谢珽伸手轻按她肩膀,让她坐回去,又觑向账本,“不是很明白么,有两条记得不对。”

    “哪条?”阿嫣面露茫然。

    她于诗书过目不忘,对着账本却实在瞧不进去,左眼看了右眼出,实在没留意哪里出入。

    谢珽遂躬身翻开账本指给她瞧。

    两人离得极近,他右手撑着椅子靠背,左手触到账本时,几乎是将阿嫣揽在怀里的姿势。屋里炭盆熏得颇热,男人的气息落在脖颈,暖乎乎的有些痒,无端令阿嫣心头微跳。惯常清冷的声音在此时似乎掺了温和,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衬得那账册都似悦目了起来。

    阿嫣摒开杂念,按他指点的算了,果真数目有出入。

    “幼时先生但凡教算术,我总推懒不肯学,如今是恶果自食了,让殿下见笑。”她面露赧然。

    “你算术不差,只是用错了法子,庄上账目驳杂,得有窍门。”

    阿嫣眨了眨眼睛,目露求助。

    出阁之前,母亲也曾教过她看账本,不过楚家毕竟式微,给她的陪嫁虽有田产和铺面,却多是小生意,不像当王妃后得的这些田庄,事类极杂。因婆母主掌中馈琐事忙碌,她也没敢打搅请教,这阵子看账目时,确实没用过窍门。

    谢珽一眼窥破,唇角微挑,拉了张椅子过来。

    “我教你,包你两三日看完。”

    阿嫣听他说过那么多话,只有这句,听在耳中好似久旱逢甘霖,如同天籁。

    有人耐心指点,阿嫣学起来很快。

    掌握窍门后,那些高堆的账册瞧着也没那么吓人了,脑袋不再犯懒罢工,也能瞧得进去,半个时辰后如有神助。

    阿嫣心满意足,暂时打住。

    夜色已深,合该沐浴就寝了,两人熄烛后出了梢间,榻上已铺好被褥,玉鼎里的香也添好了。倒是桌上放着两个锦盒,瞧着贵重又眼生,摆在桌上也突兀。

    阿嫣有点意外,向玉露道:“这是哪来的,怎么不收起来?”

    玉露听了笑而不语,只瞥向谢珽。

    谢珽伸手掀开锦盒,“今日初雪,明日府里定会设宴赏雪,给你添件新衣。”话音落处,遮在上头的锦缎揭去,里头分为两格。

    左边是件极美的羽纱缎面绣金披风,哪怕不抖开,光是面上露出的金丝银线绣纹,就已精美夺目,帽兜上风毛又细又暖,触手柔滑。右边摆着三个盒子,盒盖依次揭开时,里面有一支金凤衔珠钗,薄弱蝉翼的金片做工极细,衔的红珠流苏光润生辉,另外是嫣红的滴珠耳坠,精雕细镂的珊瑚手钏。

    阿嫣看得呆住,瞧那珊瑚质地极佳,取在掌中摩挲时只觉柔软润泽。

    她张了张唇,眼底浮起点惊喜。

    “这是殿下挑的?”

    “路过珠市时瞧见的,觉得你穿了会好看,就随手买了。”

    阿嫣心头微悦,有点期待的瞧向旁边那个盒子,“这里面呢?”

    谢珽勾唇,示意她自己掀开。

    她依言揭了盒盖,就见里头是个憨态可掬的泥塑娃娃,长约六寸,穿着俏丽裙衫,弯弯的眉眼间盛满了笑意,瞧着能让人心绪大好。她忍不住捧在掌心里,借着烛光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清澈的眼底亦溢出甜软的笑,“这是哪里买的?”

    “成悦坊。”

    “当真好手艺!从前竟没听说过。”阿嫣喜欢她憨态可掬的模样,爱不释手。

    谢珽眼底笑意更浓。

    她当然没听过,因这坊名是他随口胡诌的。这个泥塑娃娃,是他亲自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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