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抱回 “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替嫁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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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嫣吐了口气,轻轻理袖。

    掌声便在此时自敞厅东面的暗影里传来,她愕然侧目瞧去,就见一位年约三十的男子款步而来,含笑抚掌。他的身姿与谢珽相仿,却少了慑人的冷厉威仪,一身白衣踏月而来,磊落洒脱,却不失英武飒爽——正是在外巡边,连夜赶来的谢巍。

    阿嫣猜出他身份,忙起身见礼。

    旁人方从乐调中回过神,见谢巍回来了,忙欣喜来迎。

    谢巍抬步入厅,笑得爽朗,“珽儿好容易娶妻成家,我可是快马加鞭将各处赶着巡完了,赶来赴中秋宴的。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见这样好的曲调,这府里已许久没听见箜篌了。”

    他朝老太妃等人见礼毕,寒暄了两句,便又瞧向阿嫣,“王妃这箜篌弹得实在精妙,又是这样小的年纪,莫说魏州,就是整个河东都寻不出第二个。不知师从何处,莫非是个隐世的高人?”

    阿嫣被夸得不好意思,谦虚笑道:“是长辈所教,三叔谬赞了。”

    “这可不是谬赞!方才我原想早点露面,却因听了你的箜篌,怕搅扰错过这等佳音,才等到你弹完的。”

    谢巍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受命统率兵马时雷厉风行,不逊老王爷当年的英姿,得空闲居时却诗酒听琴,甚是潇洒。他长在王府自幼修文习武,没太多空暇磨炼音律技艺,这两只耳朵却极刁钻,一段听罢便知高下,就连秦念月口中的申先生都钦佩不已。

    此刻他满口赞赏,且众人方才亲耳所闻,知阿嫣的音律才华深藏不露,不免让谢巍品谈。

    满桌目光皆汇向了箜篌。

    秦念月咬牙赔笑,几乎扯断手里的锦帕。

    谢珽却没怎么插话,悠悠目光不时投向阿嫣酒后醉红的脸颊,看到烛光下她醉眼如波,于欢笑中偶尔流露孤独。

    ……

    这场夜宴热闹到子时方散。

    阿嫣头回在外过这样团圆的佳节,虽在人前竭力含笑,心里到底有些难过。甜酒一杯杯喝下去,不知不觉间,竟将两壶都喝尽了。她的酒量只是凑合而已,喝十来杯自是无妨,两壶陆续入腹,难免有些醉。

    宴散后各回住处,被清寒的夜风一吹,酒意涌上头,脚下便虚浮起来。

    即便丫鬟搀着,也是东摇西晃。

    谢珽没想到她喝甜酒都能醉成这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便伸手将她兜住,吩咐玉露,“回院里找个春凳抬回去,别崴了。”

    玉露应命,忙回春波苑叫人。

    今日阖府家宴,为免随从多了杂乱,晚辈们都只带一个随从,阿嫣没想到会喝醉,也只带了玉露。

    她一走,就只剩夫妻独对。

    阿嫣从没这样醉过,脑袋里晕乎乎的不怎么管事,瞧着搀扶她的换了人,抬目扫见谢珽的脸,立时不满嘟嘴道:“我要玉露,不要你搀。”素日的忌惮谨慎被酒意淹没,她试着甩开他,嘟囔道:“走开,你不是好人。我要回家,去找元娥。”

    说着话,闷头抬脚就要往旁边树丛里走。

    可惜脚下虚浮不辨方向,晃得厉害。

    谢珽头疼地扶额,怕她当真醉后崴了脚,心里挣扎片刻,终是躬身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回院。

    怀里的人起初还不乐意,没走两步就安静了,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像是温顺又安静的猫。

    须臾,颈间传来湿热的感觉。

    谢珽知道那是她的眼泪,不由脚步稍缓,低眉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

    “我想家了。”

    阿嫣吸了吸鼻子,声音柔软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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