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气 男人仗着身高之利俯首盯住她。……-《替嫁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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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敞的窗扇旁边,阿嫣独坐在弹箜篌。

    这箜篌虽是老太师留下的,因他过世得早,阿嫣其实没能受他太多指点,这些年多是承教于徐太傅。他是老太师的挚友,仗着近水楼台学得不少技艺,而今教给阿嫣,倒颇有衣钵传承之意。

    阿嫣弹奏时,也难免思念祖父。

    ——这世间浮云万千,人潮往来,最疼爱她的就是早已辞世的祖父。哪怕那时她年纪尚幼,许多事都记不清,但那种被人捧在掌中,悉心呵护教导的温暖记忆,却印刻在了骨子里。所以哪怕祖母偏心,母亲重男轻女,父亲时常忙得顾不上她,在那座跨院里,她仍住得自得其乐。

    因那里留有祖父的记忆。

    此刻曲调低徊,芙蓉泣露,卢嬷嬷她们都在外头没来打搅,阿嫣长裙曳地,手指在丝弦间轻跳时,髻中珠钗微晃。

    谢珽满腔怒气而来,瞧见那架精致古朴的箜篌,听着耳畔清丽婉转的调子,视线落在少女单薄纤弱的背影和锦绣华彩的衣裙,记忆仿佛在霎时间拉回到了很多年前。酝酿好的质问之词停在喉间,他站在隔断侧间的紫檀屏风旁,半晌,终未忍心开口打断。

    直到曲调弹尽,余音犹颤。

    少女怔怔坐在箜篌旁,垂着头似在琢磨心事。

    谢珽负手沉目,清了清喉咙。

    满屋安静里,男人轻咳的声音格外分明,阿嫣惊而回头,见他不知何时来了,满脸阴沉的站在屏风旁,忙站起身。

    “殿下怎么来了?”

    嗓音有点哑,她赶紧转身喝了口茶清喉,顺道擦去眼角的湿润。

    谢珽上前,将那锦盒放在桌案。

    阿嫣目露不解,“这是什么?”

    “你自己摔碎的东西,不认识了?”谢珽的脸像是被寒冬腊月的封住了,望之令人心中森寒,就连声音都掺了冰渣。

    这般态度瞧着令人心惊,阿嫣瞧着势头不对,赶紧取了块破碎的泥片。

    极薄的泥胎碎片,上头画着峰峦渔翁,虽极细微,一丝一毫却都清晰可辨。能做出这般细胎,画出这般景致的……她心中猛地一震,愕然抬眉望向他,“殿下以为这泥塑是我摔碎的?”

    谢珽不答反问,“去过揖峰轩了?”

    “去过。”阿嫣喉间微燥。

    男人仗着身高之利俯首盯住她,满身威冷如重剑压身,问得几乎咬牙切齿,“谁让你进去乱碰的?”

    阿嫣张了张口,瞧他一副已经认定罪行的模样,秀致的脸上亦浮起寒色。

    ……

    春波苑外,谢淑脚步匆匆,正往碧风堂走。

    她的心头乱跳,神色也颇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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