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谋杀【15】-《死无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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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白熊由本市一家物流公司发出,邮寄人匿名,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在得知邮寄包裹的是一家同城邮寄物流公司时,楚行云既兴奋,又恼火。

    兴奋是因为这个理应已经死去的人或许就在银江市,也恼火于这个人竟然在银江市,竟然离贺丞这么近!

    楚行云清楚的感到体内燃烧着一把火,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心中再次涌向出了当日贺丞被夏星瀚逼至绝境的杀气和怒火,比以往追捕任何嫌疑人和凶手都要亢奋激动,且热情高涨。

    最初的惊恐和愤怒过后,他竟有一丝庆幸。如果这个当年绑架贺丞的恶魔真的还活着,那就说明他有机会亲手逮捕他,惩罚他。仅仅是想象此人或将拜倒在他脚下,楚行云从内心深处感受到汹涌磅礴的复仇般的快感,那是只有用对方的鲜血和生命才能换来的救赎。

    当年绑架案破获时他才十五岁,还未成年还不可谋事,即使他很想冲破所有道德伦理的枷锁为贺丞复仇,也寻路无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有能力有资格向恶魔反击,问斩当年囚禁贺丞的罪犯,就像那个人剥夺贺丞的灵魂和自由一样,他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更高昂更残酷的代价!

    尽管楚行云现在无比热烈的渴望复仇,他首先需要调查清楚今天缠上贺丞的人,是否是当年那个人。

    当年贺丞被绑架后,贺家向警察局乃至警察厅施以重压,无时无刻不在逼迫他们尽快破案,但贺丞还是被囚禁了一年才被救出来。

    楚行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贺丞会被带离银江,去了一座边陲之地的三线小城镇,时隔一年才等到警察的救援。

    绑架贺丞的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变态,疯子。‘他’像个鬼影般在多个城市犯下罪行,逃窜作案的时间长达数月,绑走了六个孩子,那些孩子的下场均如石沉大海,再无踪迹。直到贺丞被他带走,这件案子才引起高度重视,全国各地通力协查也只能在一年后破获案件。

    楚行云到现在还记得,他躲在楼上书房门后偷听贺丞的父亲与当时的警察局长的谈话。

    他们说,警察冲入嫌疑人藏匿的窝点时,房子里只有贺丞一个人。

    当时贺丞被打扮的像一位尊贵的小王子,穿着那个年纪的孩子只有在汇报演出时才会穿的小西装,打着领带,领口甚至别着一枚水晶扣。

    贺丞就坐在餐厅,满面阴郁沉静的看着破门而入的警察,面前摆放着精致的餐具,漆银的盘子里放着一块分毫未动的牛排。

    他尊贵的像一个小王子,但是他的双手双脚却被铁链锁在椅子上。

    很快,警察就在知道餐盘里并不是什么牛排,警犬在后院一颗合欢树下发现五具孩子的尸体,每个孩子都失去了腹内器官,并且摆放在餐厅里的冰箱里。

    贺丞是第六个。

    这些事楚行云都是通过贺瀛才得以知晓,贺丞从未跟他提过被囚禁的那一年里发生的人和事,他只是不停的在看心理医生,而且从那以后只吃素食。

    贺丞被解救后,警方掌握了嫌疑人的资料,追查嫌疑人行踪就变得有迹可循,终于在同年十月成功将其抓捕。

    罪犯在边陲落网,压往银江审讯,被判处毫无争议的死刑。行刑的那天贺瀛特意去了现场,此时在电话里,贺瀛以肯定的不容质询的口吻道:“他死了,我亲眼看到他被注射□□溶液,等到法医验证尸体后我才离开。”

    贺瀛判了那个人死刑,但是今天贺丞却收到只有那个人才会送出的‘礼物’。

    “我要看当年的案宗,全部。”

    楚行云看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屏幕,貌似能看到贺瀛那双沉稳如山的眼睛。

    贺瀛沉默了片刻,而后压低了声音问:“贺丞在你身边吗?”

    楚行云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办公室门,道:“他去卫生间了。”

    既然贺丞不在,贺瀛就没有许多顾虑,坦言道:“这件案子牵扯到人政要人物太多,当年所有的案宗都已经封禁了。如果你想查的话就去找覃厅长。”

    楚行云当然知道这件案子破案后案宗就全部被封存,执行人就是覃厅长。覃厅长是当年的银江市警局局长,也是由他策划实施抓捕方案。同样,正因为他抓捕逃犯解救贺丞有功,才得到晋升的机会,坐在了警察厅厅长的位置上,有相关传言说他今年年底或许将升为银江市副市长。

    但是楚行云却觉得有些难以实现,因为覃骁如今命案缠身,覃厅长正面临从政以来最大的舆论压力,现在向他提出重查当年的绑架案,他能答应吗

    楚行云觉得他不会答应,于公于私,覃厅长都不会协助他重查当年的绑架案。

    贺瀛又道:“如果你能找到证据证明那个人还活着,或许我能找到理由帮你说话,现在四方政要刚刚平静下来,我必须要考虑各方——”

    话没说完,贺丞忽然回来了,还带回两杯咖啡。

    “你在和谁说话?”

    贺丞走到会客厅,在他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把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

    楚行云记得很清楚,贺丞打小就看不惯他跟贺瀛走的近,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只好说:“同事。”

    电话那头的贺瀛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和楚行云保持默契,道:“总之,覃厅长那里我暂时不方便说话,你先着手调查,如果查到——”

    贺丞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杯抵在唇边,留神去听他手机里的声音,忽然抬眸看他,说:“贺瀛的声音。”

    楚行云略有些心虚的瞄他一眼,把免提关掉对着手机说:“那个,我待会儿再联系你。”

    不料贺丞却一反常态,挑了挑眉毛十分大度道:“不用避着我。”然后把手伸向他:“我跟他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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