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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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霁愣了。

    他是真没想到林无隅会这么说。

    这个建议其实挺好的,他就是因为林无隅的出现而全身难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哭也不痛快不哭还憋不住出声也不行不出声又尴尬。

    但如果现在林无隅真的转身出了门,这个屋子又回到这几天他一个人的状态里,他却也不能忍受。

    “不。”他说。

    “那行吧,”林无隅想了想,伸出胳膊抱住了他,“你要哭吗?我可以假装不知道。”

    这个拥抱和这个拥抱里林无隅的气息,让丁霁心里一阵发酸。

    他跟林无隅不止拥抱过一次,但这次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情愿。

    尴尬。

    却也舍不得推开。

    他低头把眼睛压在了林无隅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在慢慢吐气的时候,他的眼泪就再次涌了出来。

    后半口气儿也吐不成了,变成了哭声。

    而且因为是在吐气,他甚至感觉自己仿佛是“嗷”的一声哭出来的,跟个傻子一样。

    林无隅没再说话,手一直在丁霁背后拍着。

    除了这个安抚的动作,他也想不出来还能做点儿什么了,毕竟丁霁的反应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他甚至想过,回来的时候丁霁会不会已经拿着行李走人了。

    他是应该打电话问问还是就这么算了。

    或者一开门,丁霁就当脸一拳砸过来,他是该挨那一下还是躲开……

    就是没有想到丁霁会哭。

    哭得还这么伤心。

    林无隅掐时间一般都很准,但今天丁霁哭成这样,他心里乱成一团,也没心思去想丁霁到底哭了多长时间。

    只知道最后丁霁没了声音,还低头压着他肩膀起码五分钟才终于抬起了头。

    他松开搂着丁霁的胳膊,没等看清丁霁的脸,丁霁已经转过身,拧开洗脸池的水龙头,哗哗地往自己脸上泼了一通水。

    “不好意思。”丁霁关上水龙头,撑着水池边,吸了吸鼻子。

    “你饿吗?”林无隅问,“红豆饼可能还是热的。”

    “嗯。”丁霁带着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林无隅赶紧转身去了客厅,从袋子里拿了一盒红豆饼出来,打开盖子用手指在一个饼上点了点。

    发现饼已经凉了。

    “不热了吧,”丁霁走了出来,挂着一脸水,“一路回来这么长时间。”

    “到楼下的时候还是热的,”林无隅笑笑,“我买的时候刚做出来。”

    “怪我喽?”丁霁伸手拿了一个饼,咬了一口,“哭时间太长了,把饼都哭凉了是吧?”

    “不是,”林无隅说,“空调吹凉的,正好放风口下面了。”

    丁霁看了他一眼,又吸了吸鼻子。

    林无隅顺手扯了张纸巾递给他。

    丁霁转开了头:“不要。”

    “手弄湿了吧,”林无隅说,“是不是应该去医院重要换一下药?”

    “我去社区医院缝的针,”丁霁说,“拿了一堆药回来自己换,医生说没多深。”

    “缝针了?”林无隅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两针,开学之前差不多就能好了,”丁霁又拿了一个饼,“还挺好吃的。”

    “嗯,很多人买。”林无隅说。

    丁霁没说话,两口把饼塞到了嘴里。

    “换一下药吧,”林无隅说,“别感染了。”

    换药是个不错的事。

    起码能让他俩不那么别扭,不知道怎么开口,还不能不说话。

    换药就很好办了。

    丁霁往茶几旁边一坐,把手搁了上去:“拿个盘子过来接一下。”

    林无隅犹豫了一下,去厨房拿了个盘子放在了丁霁手下面。

    “拆开,把那个透明瓶子里的水倒上去,哗哗倒,然后喷点儿那个白瓶子里的东西,包上就行了。”丁霁指挥他,“医生就是这么弄的。”

    “我来?”林无隅弯着腰,看了看他的手。

    “不然我来吗?”丁霁问。

    “行吧我来。”林无隅一咬牙,伸手捏住了丁霁手上的胶带,轻轻一扯,把绕了两圈的胶带扯了下来。

    打开湿了的纱布看到丁霁的伤口时他皱了皱眉:“怎么弄成这样……你拍刀干什么?”

    “不知道。”丁霁闷着声音。

    是生气了吗?

    林无隅没敢问,这种时候,丁霁敏感得仿佛头发丝儿上都带着神经,他得非常注意自己说话的内容。

    丁霁经常下厨房给奶奶帮忙,菜刀拿手里肯定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失误,就算是他这种连拍黄瓜都不会做的人,也不至于让菜刀割了手心。

    丁霁说是拍了刀,那应该真的是一巴掌拍在了刀刃上。

    是生气了吧。

    林无隅有些心疼。

    为什么生气?

    因为反应过来自己吃了好几个月的香菜馅儿饺子?

    还是因为香菜馅儿饺子居然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拿起那个透明的瓶子按丁霁的要求往伤口上倒的时候,他手有些抖,这伤口虽然缝好了,但还渗着血,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我倒了啊。”林无隅提醒他,瓶子里的应该是酒精。

    “倒吧不疼,麻醉劲儿还没过呢,”丁霁说,“医生也真是狠,麻醉针直接戳伤口上,疼得我狂喊一嗓子,门口小孩儿都让我吓哭了。”

    林无隅笑了笑,把酒精哗哗地倒了小半瓶在伤口上:“可以了吧?”

    “嗯,”丁霁点点头,“棉球儿蘸蘸,然后就喷那个,那个好像是可以粘住伤口不裂开。”

    “好。”林无隅捏起一个棉球,小心地不让自己手碰到丁霁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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