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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如鹤抬起她的下巴，垂头看着她脖上的伤口。两人的距离很近，书念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动作很轻地给她涂药。

    他似乎是笑了下，而后道：“我知道。”

    “……”

    她的脖上的伤口处理好，谢如鹤抬头，看着她脸上的伤。

    被他样盯着，书念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别开头。

    又立刻被他抓了回去。

    谢如鹤低声道：“别动。”

    书念瞬间坐直了起来，一动不敢动。

    像只绷紧情绪的小仓鼠。

    他的指尖温度很低，碰到她的脸，像是贴上了块冰。谢如鹤的目光很亮，没有对上她的眼，只是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她左脸的伤势。

    书念咽了咽口水，有点受不了个距离。

    过了一晚上，书念的脸基本消肿了，看上去只是有些红。

    谢如鹤碰了碰她的脸，说：“脸就不涂了。”

    书念乖乖地哦了一声。

    “衣服湿了。”谢如鹤把她拉起来，顺了顺她的头发，“你去房间里换件衣服，衣柜里的都可以拿。”

    书念点头。

    谢如鹤又道：“换完就出来，我给你弄了早餐。”

    书念又点点头，走回房间里，从柜里随便拿了件衣服换上，很快就回到了客厅。她走到餐桌旁坐下。

    谢如鹤正倒着牛奶，放了一杯在她面前。

    桌上放着几个未开封的三明治。

    谢如鹤撕开其中一个，放进书念的里。

    书念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低头咬了一口。

    两人沉默着吃起了早餐。

    过了一会儿，书念突然问：“昨天那个小偷，我不用去做笔录吗？”

    谢如鹤说：“不去也没关系。”

    书念想了想，闷闷地说：“还是去吧。”

    谢如鹤看着她，顺从地嗯了声。

    “我还得回去一趟。”书念揉了揉眼睛，“得拿点东西。”

    “拿什么？”

    “就衣服什么的。”

    “嗯。”

    书念小口地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谢如鹤，我有点怕。”

    谢如鹤的动作停住，抬头：“怎么了？”

    “我怕会发作，我不想生病。”书念的眼睫毛发颤，低声道，“我本来都快好了，我不想让个再影响我的生活。”

    因为与创伤相关的任何事物和情景，都可能会让她重现创伤当时的过程，会给她带来极大的痛苦体验和生理反应。

    时常会出现强烈的恐惧感，会伴随着心悸、气急等症状，会有死亡窒息的感觉，想要呼救，会不断地尖叫，像是发了疯。

    睡着了也怕会梦到自己最恐惧的来源。

    不敢外出，不敢去工作，怕会在其他人面前犯病。怕自己会被这个病折磨得麻木不仁，再无法逃脱，最后走向绝路。

    她说自己一定能好。

    可其实她并没有个自信能熬过第二次。

    谢如鹤下意识捏了拳，声音软了下来，语气像在哄小孩：“那去看医生好吗？”

    书念抬眼看他，很快又垂下：“好。”

    “……”

    她拿起杯子，温吞地喝了一口牛奶，状似随意般地说：“我一个人去吗？”

    闻言，谢如鹤问：“你想一个人去吗？”

    书念没说话，捏着杯子的力道收紧。

    谢如鹤侧头，思考了下：“你要留我一个人在家里？”

    书念有点不开心，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嗯？”

    他盯着书念的脸，面上没什么情绪，认真地说：“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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