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诺千金(5)-《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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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依言趴下,以手抱头。

    这才发现蝙蝠只是路过,而他们恰好挡了路,被“碰瓷”而已,并不是有目的的攻击。

    “握草!”钱允亮抱头骂道:“乱飞个什么劲儿?大半夜出来做广播操啊?”

    闫思弦狂忍着笑,这家伙不愧是吴端的左膀右臂,这清奇的脑洞绝对是从吴端那儿继承来的。

    至于破案方面的进步,嗯,一定是继承了我本人。闫思弦胡思乱想着。

    十几分钟后,蝙蝠煽动翅膀的声音越来越小,闫思弦小心翼翼抬起头,用手电四下照照,发现“大厅”对面的侧壁上还有两个入口,和他们进来的入口相同,似乎也连着甬道,想来所通向的正是村长所说的已经被山体坍塌掩埋的出口。

    大部分蝙蝠都飞进入了那两条甬道,只余下几只找不到方向的,在大厅顶一通乱飞。

    刑警们慢慢起身,再次确定那些蝙蝠没有攻击性,松一口气的同时,发现自己头上背上落了一些蝙蝠粪便,只能强忍恶心。

    那一开始有发现的刑警继续道:“我刚看见个……好像是人?就那儿——”

    顺着他手电光所指的方向,只见地上趴着个人。

    刑警们凑近,将那人翻了过来。

    “是李东!”

    “胳膊和腿这个角度……断得也太彻底了吧?”

    “衣服怎么回事儿?不是穿上的,是……这是裹上的啊……”

    ……

    很快,余越和邢海的尸体也被发现了。

    走近余越的尸体时,闫思弦明显觉得腐臭味比其余两具尸体浓得多。

    “先死的?得比那两个早个几天?”闫思弦自言自语道。

    赖相衡还是接了他的话,“看着像啊。”

    最奇怪的要数邢海的尸体,赤条条的只穿了条内裤,因此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数条刀伤,满地都是血,十分可怖。

    其余两句尸体虽也带伤,却远没有这么可怖。

    闫思弦点了两名刑警的名字。

    “你们结伴出去,小心蝙蝠,出去跟吴队汇报一下里面的情况,可以通知法医科的过来收尸了,另外,拿三个尸袋和简易担架,咱们把尸体抬出去。”

    那两人刚要顺着绳子出去,闫思弦却又有了发现。

    “等等!回来!”闫思弦从地上捡起一把带血的匕首,将那匕首装进证物袋,递给两人,“把这个也带出去,重要物证。”

    尸体被抬出去是在一个半小时后了。

    闫思弦最后一个从那窄小的洞口爬出来,他一边往外爬,一边对迎上来的吴端连连摆手:“别过来!脏!都是鸟粪!你们都离远点。”

    爬出来,起身,闫思弦仰头,对着天,深深吸了几口气。

    “唉我去,里面那陈年空气真是……”闫思弦想了个形容词,“妈的,酱香味的。”

    说完,自己先被恶心到,干呕起来。

    是真的干呕。对心理洁癖严重的闫思弦来说,在脏和臭之间,他只想选择死。

    尸体找到了,吴端招呼众人下山,留下四名刑警在洞口值守,待大型的照明射灯从墨城运来,白天再第二次进洞,进行第二轮更细致的现场勘验。

    法医科连夜将尸体带回市局做解剖,其余众人则在村里留宿,等待第二天的工作。

    大家有着同一个明确的目标:给徐冲之定罪。皆是干劲十足。

    下山时,吴端对进洞的七人道:“我跟村长说好了,你们先去洗澡,村里有家澡堂子,村长跟澡堂老板打过招呼了,给你们开门,村长带你们过去。”

    闫思弦七人心里恶心得不行,一听能洗澡,脚下不由开始小跑,恨不得抬着村长狂奔。

    吴端和闫思弦借宿在村长家,村长收拾出孩子的房间给两人住。

    村长有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工作,在墨城定居,一个在上大学,放寒假了才回来。

    屋里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个书桌。

    闫思弦洗完澡回来时,头发全结冰了,他觉得好玩,伸手摸着刺猬一般的头发。

    看到躺在被窝里的吴端,他还把脑袋凑上前去,“你看嘿。”

    吴端指了指闫思弦的被窝,“那里有个热水袋,放头上,赶紧让头发开化,擦干睡觉。”

    热水袋这东西,对闫思弦来说,也相当新鲜。

    他先是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儿,才将热水袋顶在头上,果然头发很快就解冻了。

    他一边擦头一边道:“我不冷,热水袋给你用吧。”

    “我有。”吴端道:“村长给了俩,弄完赶紧睡吧,明儿有得忙呢。”

    “好。”

    第二天,吴端先起了床。他向来比闫思弦的睡眠时间短。

    闫思弦也醒了,但没有暖气的房子里,被窝外实在太冷了,他就半眯着眼睛看吴端叠被子,想多赖一会儿床。

    “诶,我说,你没有热水袋啊?”闫思弦发现了但你。

    “你醒了?”吴端直接转移话题道:“醒了就赶紧起,村长两口子一大早起来,给咱们弄吃的呢……”

    闫思弦坐起的瞬间打了个激灵,他迅速去穿衣服。

    吴端道:“你穿好赶紧洗漱去,被子我来收拾,咱们在人家家里借宿,总得像点样子,不能搞得跟猪窝似的。”

    说着话,他已几乎把被子叠好了。

    众人聚在村长家吃饭时,闫思弦低声问吴端道:“这两天咱们可没少麻烦村长,要不……等会儿我表示一下?”

    “你……”

    吴端本想说“你钱多得没地儿花了是吧?”想了想,觉得这话用在闫思弦身上还真不是讽刺,便改口道:“你就别操心了,咱们出外勤,有内部经费,我刚拿了2000给村长。”

    “少不少?”

    “我算过了,给澡堂把钱补上,给四户被借宿的人家一人200,剩下的村长自己留着。保证对方不吃亏就行了,给太多不符合规定。”

    闫思弦不再说话,低头喝着小米粥,待一碗粥快吸溜干净了,才又低声道:“那个……谢谢你把热水袋给我。”

    “小闫同志,别客气嘛,我这不是照顾你的风湿性关节胃嘛。”吴端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话说啊,你这辈子第一次进澡堂子吧?”

    “嗯,怎么了?”

    “感觉怎么样?”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吗?”闫思弦挑了下眉毛,“要不下次一块?”

    “我觉得……噗……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闫思弦眯了下眼睛,“突然想起来,你好像欠我很多钱。”

    吴端:“……”

    吴端:“也没什么,真的,就是……想起来小时候被我妈带进女澡堂洗澡。”

    闫思弦瞠目结舌。

    “三岁之前的事儿了,到现在,被村里好几个大婶取笑,”吴端耸耸肩,“不过,跟我同龄的男人几乎都被她们嘲笑。”

    闫思弦:我是谁?我在哪儿?进女澡堂是什么神仙操作?

    吴端起身,拍拍闫思弦的肩膀,丢出一个“见识真少闫少爷你好可怜”的眼神,潇洒地出门,奔向现场。

    “不是……你那个……等等我嘿!”

    这次,吴端和痕检科众人一起进了防空洞,闫思弦自告奋勇地带路,跟在吴端身边,帮他打着手电。

    “总共四组脚印。”吴端道,“同一个人,同一双鞋,进出了四次。”

    观察甬道内的脚印情况,吴端得出了结论。进入大厅,架起大功率照明灯,三具尸体所在的中心现场区域被照得十分通透,警方终于能看到这现场的全貌了。

    满地血迹,吴端一边观察一边道:“所有血迹全部围绕在邢海的尸体周围,从形态来看,有少量喷溅状血迹,大量是擦蹭、翻滚留下的。

    拜地上厚厚的灰尘所赐,地面条件很好,脚印清晰,且有大量……这应该是……爬行的痕迹……”

    闫思弦接过话头道:“李东留下的爬行痕迹,他两条腿全是开放性骨折,右侧小臂粉碎性骨折,根本无法站立,只能靠左臂在地上爬行。”

    吴端问蹲在他身旁的闫思弦道:“给他留一条左臂,莫非是……”

    就在这时,有刑警喊道:“找到一块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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