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擂台-《替天行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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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滕一郎晕晕乎乎踉踉跄跄退到了拳台边缘,这时候,距离第二回合结束时间还剩下最后三秒钟。因惊愕而产生了恍惚感的计时员此时清醒了过来,手中木槌再次举起,就要落下,而台上裁判也做好了终止本回合对决的准备,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罗猎闪电出手,以擒拿手搭住了井滕一郎的右腕,一拧,一拉,再一个回折,只听“咔吧”一声,那井滕一郎的整条右臂便算是全废了。就在锣响一瞬间,罗猎脚下勾起,双臂发力,将那井滕一郎扔下了拳台。

    “哗啦——啪叽——”

    井滕一郎撞翻了几人,落在了地上,挣扎了两下,却最终瘫软下来。

    围观者先是安静,忽地爆发出欢呼声,欢呼声只是瞬间便失去了气势,也是难怪,那一个个刚刚欢呼便想到了自己输掉的赌金,又岂能持续兴奋。

    老宾尼先是一愣,随后跃上拳台,不等裁判宣判,便将罗猎抱了起来。“诺力,我的英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宾尼虽已老去,但气力犹存,强迫罗猎骑到了他脖子上,然后绕台一周,不住挥舞手臂,呐喊狂呼。不光是因为一千五百美元的赌金顺利到手,更因为扫去了他半年多来的一团胸中恶气。

    极少数并没参与赌局的人始终保持着兴奋状态,此刻也涌上了拳台,和宾尼一起为罗猎的获胜而欢呼庆祝,另有少部分赌注在一美元以下的人也迅速从破财的懊丧中走了出来。可大多数人下的赌注都在一美元以上,更有二三十人的赌注超过了十美元。十美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相当于一个熟练工人的半个月薪水,而且,这个工人还必须是白人,换做了黑人或是华人,想都别想,半个月能赚到五美元都是高收入了。

    比如,黑人大个兰德尔。

    他下注的那十美元可是他省吃俭用了整一年才攒下来的,却在罗猎的匪夷所思的十五秒攻击下化为了乌有,他哪里会有为胜利者欢呼的心情,他能拥有的,只有满肚子的懊丧后悔,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安静地方痛哭一场。

    想痛哭一场的绝非是兰德尔一人,但凡赌注下到了三美元以上的人均是如此。这些人不在少数,心中懊丧愤恨不可能冲着胜利者来,便只有发泄到失败者的身上,因而,那井滕一郎的两个跟班,还想着跃上拳台和罗猎继续纠缠,却被愤怒的人群以此为理由稀里哗啦地痛扁了一顿。安倍近山的鼻梁被揍歪了,鼻血肆虐,染红了自己的衣襟,而朴什么玩意则更惨,嘴角被撕破了,脸颊上不知被谁挠出了几道重重的血痕,裤裆也被人踹了一脚,只能捂着那玩意蜷缩在地上爬不起身来。

    拳台上的老宾尼放下了罗猎,不慌不忙地喝止住了大伙的群殴,然后缓步下台,踱到了井滕一郎的身边。“这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怪不得别人,你输给了我的学员,我有权力决定你在国王俱乐部的前程,不过,我并不希望这么早就做出决定,你还是先带着你的两名助手去看医生吧,等养好了伤再来和我商讨你的打算。”老宾尼话说的倒是温和,但脸上的神情却出卖了他,之所以不急于做出决定,无非就是想再一次羞辱井滕一郎。爽歪歪的老宾尼从口袋中掏出了厚厚一沓美元,从中抽出了十几张一美元面额的美钞,甩在了井滕一郎的脸上。

    “还有你们……”老宾尼转而面对俱乐部的其他人,同时扬起了手中那厚厚一沓美钞,道:“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个教训,记住,宾尼虽然老了,但实力还在,还能教出强悍的学员来,在这儿,在国王搏击俱乐部,永远都是我宾尼说了才算数。”

    这时,终于有人真正认出了罗猎,开始窃窃私语。

    “我说这个诺力怎么能打得赢井滕一郎呢,原来他就是火车上杀死一名并活捉两名劫匪的飞刀英雄诺力啊!”

    “怎么可能?那个诺力不是环球大马戏团的明星吗?环球大马戏团可是在纽约啊!”

    “怎么不可能?我听说这个诺力可是安良堂的接班人,安良堂的汤姆送诺力去马戏团不过是想让他多得到些锻炼和阅历。”

    趁着这间隙,拳台上的罗猎已经溜下了拳台,到了休息区抱起了自己的衣物,一声不吭继续开溜。俱乐部门口的路边上,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罗猎身旁。

    董彪露出了笑脸,道:“小子,今晚上可要兑现你的诺言哦!彪哥还存了几瓶闷倒驴,呵呵,今晚要是闷不到你,彪哥就给你学驴叫!”

    “诺力,你怎么啦?要不要去看医生啊?”艾莉丝轻抚着罗猎的后背,神色甚是忧虑。

    罗猎对着马桶再呕了两口,苦笑道:“我没事,就是昨晚上喝酒喝多了。”

    艾莉丝充满怜爱地埋怨道:“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啊?你是知道的,酗酒对身体是很不好的!”

    罗猎起身对着水龙头漱了口,苦笑回道:“你当我想喝那么多呀,这不是没办法嘛!”

    艾莉丝不解道:“怎么会没办法呢?难道还会有人逼着你喝酒吗?”

    罗猎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实在是难以回答,洋人文化和中国文化有着明显的差异,尤其表现在喝酒上。大多数洋人喝酒看似过分,只要是醒来,不管有没有人相陪,随时都可以喝上一杯,也不需要整点下酒菜。但实际上,洋人喝酒非常节制,除非是酒鬼,否则总是适可而止,绝不过量。但中国人则不同,喝酒必在饭桌上,举杯必须要尽兴,各种酒桌规矩层出不穷,为的只是让别人喝得更多一点。

    董彪跟在艾莉丝之后也来到了罗猎的房间,看他的样子,像是也不怎么好过。

    艾莉丝的抱怨在罗猎那儿起不到作用,只能转而对董彪继续抱怨:“彪哥,你也不保护诺力,你看看他,呕吐的那么严重,都要把胆汁吐出来了。”

    董彪无奈摇头,道:“艾莉丝,你是不知道,昨晚上,诺力可是大发神威,神挡杀神鬼挡杀鬼,就连我彪哥都没能扛得住,醉的是一塌糊涂。”

    艾莉丝瞪大了双眼,指着罗猎惊疑道:“你的意思是说,是诺力他逼着你们喝酒?”

    董彪耸肩摊手,无奈道:“可不是嘛!你的诺力可是不得了喽,谁要是敢不喝……哼哼,后果不堪设想啊!”董彪也是不放心罗猎,看过一眼开了两句玩笑便要离开,走到了门口,又折回头来,叮嘱道:“我让周嫂熬了点粥,吐酒后喝点粥才会舒服,别睡着了,洗洗漱漱就过来吧。”

    吐过了之后,罗猎感觉舒服了一些,躺在床上不禁想起了昨晚上喝酒时的片段记忆。那闷倒驴还真是够劲,一杯下肚,从喉咙到胃口就像是着了火一般。大夏天原本天气就不凉快,这等烈酒的作用下更是让人发汗。兄弟几个全都扒去了上衣,光起了膀子,罗猎记得,扒了光膀子之后,令两个兄弟在董彪的唆使下各自跟自己喝了两杯,之后的事情,便再也记不起来了。

    “诺力,先喝点水吧,或许喝了水你会感觉舒服些。”艾莉丝送走了董彪,顺便关上了房间门,为罗猎倒了杯水,端到了床前。

    罗猎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却感觉腹中再次翻腾起来,急忙捂住了嘴巴冲进了卫生间。

    艾莉丝的神色甚是复杂,既有怜爱又有气愤,其间还夹杂着不少的无奈。

    董彪眼看着粥都要冷了,也没见到罗猎过来,干脆盛上了一碗,端到了罗猎的房中。罗猎尽显痛楚之色,苦笑道:“彪哥,这粥就算了吧,我现在连喝口水都想吐。”

    董彪放下了粥,用手试了下床头柜上的水杯,笑道:“这酒要是喝多了喝吐了,最怕的就是喝冷水……喂,艾莉丝,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这可不是我的经验,而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艾莉丝疑道:“席琳娜?她怎么会有醉酒的经验呢?”

    董彪哼笑道:“她是旧金山最优秀的护士,她的医学经验已经超过了许多医生,她怎么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呢?席琳娜护士亲口告诉我,喝醉之后,不管有没有呕吐,第二天喝点粥,胃就会很舒服。”

    艾莉丝听了,不再言语,连忙端起那碗粥来,坐到了床边,一勺一勺喂到了罗猎口中。罗猎吃了几口,忽地笑了,艾莉丝不解问道:“诺力,你笑什么?”

    罗猎道:“我想到了五年前,也是在这个房间中,我刚从昏迷中醒来,席琳娜便是这样,一勺一勺喂我吃粥。”

    艾莉丝甜甜笑道:“诺力,你喜欢上我是因为席琳娜吗?”

    罗猎摇了摇头,道:“不,艾莉丝,我喜欢上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是席琳娜的女儿。”

    董彪在一旁咳了两声,撇嘴道:“差不多就够了啊,谈情说爱也得分分场合是不?当着彪哥的面不嫌害臊啊?”

    艾莉丝不解回道:“彪哥,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回避啊!”

    董彪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离去了。

    喝过了粥,罗猎果然觉得舒服了,只是脑袋还稍有些晕。

    “诺力,我求求你,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好么?”艾莉丝去了卫生间,将碗勺洗干净了,顺便又给罗猎拿来了一条湿毛巾。

    罗猎接过毛巾,擦了下脸和脖子,同时应道:“若不是不得已,我宁愿是一辈子不喝酒,这醉酒的滋味实在是太难过了。”

    这话亏得也就是艾莉丝听到了,若是董彪还在房间的话,肯定会遭来他的一顿狂损。酒这玩意,对男人来说,要么就一辈子别沾,一旦沾上了,这辈子便甩不掉。除非他并非真性情的真男人。

    缓过来劲的罗猎自然不想在房间里闷着,于是向艾莉丝建议出去走走。罗猎喝酒伤了胃,不吃都不会觉得饿,更何况还有那碗粥垫了底。但艾莉丝就不行了,已经临近了中午,早就饿得肚子咕咕直叫。“诺力,我们去找西蒙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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